棠生闭关的第三千三百年,红尘谷的晨雾刚被第一缕朝阳撕开缝隙,万象殿外的白玉广场已覆上一层淡淡的红尘结界。结界上流转的光晕中,隐约能看到西界方向飘来的几缕佛光,还有南界云雾里藏着的玉虚清气——那是西方教与阐教的窥探气息,像苍蝇般在结界外盘旋了半月,却始终穿不透棠生布下的隐匿大阵。
万象殿内,檀香袅袅,地书在镇元子掌心缓缓翻动,书页上的洪荒疆域图泛着微光。尘因身着棠生常穿的青布道袍,袖口绣着的红尘纹路与玄门紫气交织成细密的图案,若非细看,绝难发现这纹路里藏着的伪装道韵。他指尖摩挲着龙头拐杖的鸽血红珠,杖首金龙的鳞爪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拐杖是棠生以万年因果凝练的本命法宝,此刻在尘因手中,竟与他的气息完美相融。
“镇元子长老,西界的佛光又密了些,准提圣人怕是按捺不住了。”尘因的声音与棠生一般低沉,带着常年守界的沉稳,“南界阐教的观气阵也换了新的阵眼,元始天尊这是想借阵法窥探我等的虚实。”
镇元子抚着胡须,指尖划过地书上人族疆域的位置:“他们越是窥探,越说明人族兴运的风声已传遍洪荒。鸿钧道祖召集议事,十有八九与此有关。只是你这伪装……真能瞒过圣人神识?”他虽知尘因是棠生的过去尸,却仍难免担心——毕竟今日要见的是鸿钧道祖与七位圣人,任何一丝破绽都可能引来天大的麻烦。
尘因抬手轻挥,诸天庆云自头顶浮现,垂下的万道瑞气瞬间将他笼罩。庆云之下,净水钵盂悬于半空,钵沿刻着的“洗尘”二字泛着清光,将他周身圣人三重境的威压彻底收敛,只留下与棠生平日无异的大罗金仙表象。“棠主以七重境道韵为我铸的这身伪装,连天道法则都勘不破。您看——”他指尖轻弹,一缕气息飘向地书,书页上立刻浮现出“玄门护法棠生”的气运印记,与真正的棠生印记分毫不差。
红云的三千拂尘在殿梁轻晃,拂丝扫过结界,将一道试图穿透的佛光无声打散:“护法放心,西界与南界的巡查已加派了人手,您走后,我与镇元子长老会盯紧这些窥探者,绝不让他们趁机生事。”
话音未落,殿外红尘结界突然泛起一圈金色涟漪,一道尺许长的天道符文穿透云层,如流星般坠向尘因。符文在空中展开,鸿钧道祖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天道意志:“紫霄宫议事,关乎洪荒气运,玄门护法棠生速来。”
尘因接住符文,指尖划过符文上流转的天道纹路,沉声道:“该来的终究来了。镇元子长老,红云长老,红尘界便拜托二位了。”他周身玄门紫气愈发浓郁,庆云与净水钵盂的光晕交织成一道屏障,将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气息牢牢锁住。身影一闪,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万象殿,踏在祥云之上,直奔九天之外的紫霄宫。
紫霄宫矗立在九天之巅,混沌玉石砌成的宫阙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宫墙之上缠绕着三千大道的虚影,时而化作龙蛇游走,时而凝为星辰闪烁。殿顶那块刻着“道”字的古篆石匾,散发着开天辟地以来的古老气息,连洪荒的风都绕着宫阙流淌,不敢轻易惊扰这份神圣。
宫门前,两名身着青衫的道童正执拂尘而立,他们是鸿钧道祖座下侍奉万载的守门道童,对洪荒诸圣的气息了如指掌。见祥云自东方而来,道童们抬眼望去,青布道袍、庆云护体、龙头拐杖悬于身侧——正是玄门护法棠生的模样。
“见过棠生护法!”左侧道童连忙躬身行礼,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您今日来得真早,比往日快了将近一炷香呢。道祖刚让我们检查过殿内的云台,说就等诸位圣人到齐了。”
右侧道童也跟着躬身,拂尘轻扫地面的微尘:“先生快请进吧,三清圣人应该也快到了。昨日我还听道祖说,这次议事关乎人族未来,少不得先生这样的护道者拿主意。”他们侍奉道祖万载,早已听熟了老子与通天对棠生的称呼,虽不知其中渊源,却也跟着称“先生”,透着几分亲近。
尘因微微颔首,声音温和:“有劳二位道童。”他迈步踏入宫门,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上刻着先天符文,每一步踏下都能感受到大道流转的韵律。道童们望着他的背影,相视一笑——这位玄门护法虽常年镇守红尘界,却比许多圣人更显亲和,连脚步都带着温润的道韵。
穿过甬道,紫霄宫正殿豁然开朗。殿内云雾缭绕,如轻纱般漫过地面,七座以九天玄石打造的圣人云台按序排列,云台边缘雕刻着各自的道韵图腾:太清老子的太极图、玉清元始的星辰纹、上清通天的万仙图、女娲的人族印、后土的轮回纹、接引的宝幢影、准提的菩提叶。而在七座云台左上方,单独矗立着一座稍矮的云座,座上刻着“玄门护法”四个古篆,正是棠生每次议事的专属位置。
尘因缓步走到云座前,轻轻将龙头拐杖靠在座旁,杖首金龙的影子在云雾中拉长,与座上的古篆隐隐呼应。他落座时,净水钵盂恰好悬在膝前,钵内清光微动,映出他青布道袍的影子——从坐姿到法宝摆放的角度,甚至指尖轻捻袖口的细微动作,都与棠生无数次在此议事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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