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云雾带着混沌初开的清冽,在殿顶“道”字古篆下缓缓流转,将七座圣人云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神圣之中。尘因端坐于“玄门护法”云座,青布道袍上的红尘纹路与玄门紫气交织,左手轻按膝前净水钵盂,右手握着龙头拐杖——杖首红珠内,造人鞭的虚影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搏动,这是棠生传下的本命法宝,自人族三祖立族时便伴其左右,此刻与尘因的伪装气息浑然一体,连圣人神识都难辨真伪。
青牛在老子脚边轻蹭,鼻息吹动他的太极道袍,露出袖中崆峒印的一角。这枚印玺自老子以人族立教时便炼化成形,掌人族气运流转,与他人教道韵早已密不可分,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金光,仿佛在呼应殿内涌动的人族气运。老子指尖轻捻胡须,目光落在尘因身上时,带着自然的敬重——自万年前棠生以红尘道韵助他勘破“人族兴邦”的关窍后,他便始终以“先生”相称,这份尊称早已刻入道心。
女娲娘娘望着面前悬浮的人族雕像,凤冠珠翠轻颤,终于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的声音带着巫妖大战后的沧桑,却藏着对伏羲的深切牵挂:“诸位道友,巫妖大劫时,伏羲兄长虽为妖族大圣,却自请脱离妖族天庭,专司护持初生灵弱的人族。他并非死于争斗,而是为护人族先民渡过凶兽潮,耗尽本源而陨……”
凤羽扇轻摇,一道青影在扇面浮现:那是身着麻袍的伏羲,手持蓍草在人族聚落前推演,先民们围坐聆听,将星辰运行的规律刻在骨片上。“兄长陨前以最后灵力推演八卦,为洪荒定下四时轮转之序,尤其人族聚居之地的节气图谱,详尽到分毫。”女娲望着虚影,眼中泛起微光,“天道图谱显‘三皇定伦’,天皇需掌卜算时序、定人伦根基,这正是兄长毕生钻研之术。他虽是妖族,却于人族有续命之恩,若能让他以天皇之位归位,既能续他护持遗愿,又能为人族定序……”
她垂眸轻道:“至于教导之责,我便不争了。只盼诸位勿以种族论功过。”
话音未落,通天教主已抚掌而起,黑袍上的万仙图谱骤然亮起,无数仙影发出赞同的嗡鸣:“女娲道友所言极是!伏羲大圣弃妖族天庭护持人族,功德昭昭,岂能因种族轻贱?天皇之位,他当得!我截教最恨以出身定高低!”
元始天尊却皱起眉头,玉虚道袍上的星辰之光凌厉如刀:“通天师弟此言差矣!人族乃洪荒主角,天皇之位关乎道统,岂能让妖族染指?若开此例,异族皆可借功德干预人族,岂非乱了纲常?”他素来重“正统”,语气中满是不赞同。
“元始你这是闭目塞听!”通天怒视着他,“伏羲大圣救万民于饥寒,这份功德比你阐教空谈礼仪强百倍!种族在功德面前,不值一提!”
二人争执间,尘因的声音沉稳响起:“可。”
这一字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尘因抬手轻触龙头拐杖,杖首红珠内的造人鞭虚影飞出,在殿中化作清晰的画面:燧人氏钻木取火时,伏羲在旁指点火候;有巢氏构木为巢时,伏羲以八卦定屋宇方位;神农氏纺麻织布时,伏羲教先民观天象择吉日。画面流转间,人族从蒙昧到有序的轨迹清晰可见。
“洪荒大道,论功不论族。”尘因的声音与棠生一般低沉,目光扫过殿内诸圣,“当年人族不知时序,春误播种,秋误收获,岁岁饥寒。是伏羲以八卦推演日月运行,教人族辨春夏秋冬、识寒暑交替,这才有了稳定收成。这份功绩刻入人族血脉,与种族无关。天皇之位,他当得。”
老子闻言,缓缓睁开双眼,掌心崆峒印轻轻转动,印上山川脉络与人族气运龙影交相辉映。他望向尘因,语气自然而敬重:“棠生先生所言极是。天道赏罚,唯论功德厚薄,不问种族异同。伏羲氏以妖族之身护持人族,推演时序救万民饥寒,功德足以配位天皇。我人教以人族立教,亦赞同此事。”
“先生”二字出口时,老子的眼神带着全然的信赖,仿佛眼前端坐的就是真正的棠生。青牛似也听懂了这声称呼,轻哞一声蹭了蹭尘因的道袍,对这熟悉的气息毫无防备。这份自然的敬重,让元始天尊的脸色愈发沉郁,却终究没敢反驳——他可以质疑棠生的道统,却不敢轻视老子与人教的立场。
通天教主见状,连忙改口附和,语气带着对同盟的认同:“先生都这么说了,定然没错!元始你就别再揪着种族不放了!”他虽偶有口误称“护法”,但此刻见老子开口称“先生”,便立刻改了口,爽朗的语气中满是对棠生的信赖。
准提圣人握着七宝妙树的手指微微收紧,佛光闪烁间终究没说什么。伏羲护持人族的功德确凿,连老子与棠生先生都同声认可,他若再反对,反倒显得西方教“慈悲”之言虚伪。
此时,后土娘娘轻轻开口,黄裙上的地脉纹路与幽冥气息相连,声音带着轮回的厚重:“诸位道友,幽冥界自巫妖大战后积案如山,残魂滞留阴阳边界,需以轮回法则疏导。近来更有邪魔借人族兴运搅乱生死秩序,我需即刻返回枉死城。这教导之责,幽冥界繁忙,便不参与了。”她说着,身影渐渐融入地脉,只留一句“人族兴运,勿忘阴阳平衡”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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