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雷落下的第三日,人族聚居的平原上,弥漫起了一层灰色的瘴气。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族人染病——晨起时浑身发冷,午后便高热不退,咳出来的痰带着血丝,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黑纹,不出三日,便虚弱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神农起初以为是风寒,让部落里的巫医用艾草熏治,用灵泉煮水喝,可无论怎么治,染病的人却越来越多,从西部落传到东部落,从村落蔓延到城邦,短短十日,人族半数族人都卧病在床,连田埂上的牛都耷拉着耳朵,吃不下草料。
往日热闹的集市早已空无一人,茅草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孩童的哭声弱得像小猫,妇人跪在床边,用陶碗盛着灵泉水,一勺一勺喂给病人,泪水顺着脸颊滴在陶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神农背着药篓,走遍了各个部落,他试过用禾苗的汁液、兽骨的粉末、陶土的灰烬,可都无济于事——病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皮肤上的黑纹越来越深,有些年老体弱的族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人皇,没用的……”一个老巫医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对神农说,“这不是风寒,是劫气入体,是天要收人啊……”
神农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腰间的八卦玉牌黯淡无光,连人族的气运都在瘟疫的侵蚀下,变得摇摇欲坠。多宝道人拄着青萍剑,护族阵法的光罩早已撑开,却挡不住无形的瘟疫,他眼中满是焦急:“阵法只能挡外敌,挡不住这弥漫在空气里的劫气,我已传讯碧游宫,可教主他们在应对天魔余孽,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龙砚真人也收起了灵泉润脉笔,他引的灵泉虽能滋养身体,却治不好瘟疫,只能勉强吊着病人的生机:“我试过用水灵之力净化空气,可这劫气太诡异,净化了一处,又从另一处冒出来,像是无穷无尽……”
听訞抱着女娃,站在部落的空地上,女娃的小脸也有些苍白,却懂事地没有哭闹,只是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望着远处走来的神农,眼中满是担忧。神农走到她们身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沙哑:“别怕,阿父一定会找到治好瘟疫的办法。”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一阵古朴的道韵——一道身影踏着祥云,缓缓落在部落中央,他身着玄门道袍,手持龙头拐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秩序气息,正是代掌玄门护法之责的尘因。
“尘因护法!”神农眼前一亮,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求护法救救人族!这瘟疫太凶,族人快撑不住了!”
多宝道人与龙砚真人也连忙行礼,眼中满是期盼——尘因是棠生的过去尸,代掌玄门护法,定有应对之法。
尘因扶起神农,目光扫过部落里卧病的族人,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平静,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玄门的古朴道韵:“神农,莫慌。这不是普通的瘟疫,是地皇劫的核心劫数——天魔魔气与天道恶念交织,化作‘噬魂瘴’,专门侵蚀生灵的生机与道心,既是对人族的考验,也是你证道地皇的必经之路。”
“地皇劫……”神农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棠生推进劫难的用意——这不是毁灭,是淬炼,可这淬炼,太痛了。
“天道有常,劫数难逃;但天道亦有情,给了人族一线生机。”尘因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根鞭子——鞭子通体呈赭红色,像是用某种灵木的枝干制成,鞭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中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道韵,鞭梢垂着一缕暗红色的红尘气,正是棠生特意为他炼制的极品先天灵宝——赭鞭。
“此鞭名‘赭鞭’,乃红尘界灵木本源与红尘愿力合炼而成。”尘因将赭鞭递到神农手中,“它有两大功效:一能辨百草——凡草木,经此鞭鞭挞,便会显露出其性味、功效、毒性,符文会随之变色,赤色为毒,绿色为药,黄色为平;二能引地脉——持此鞭遍历山水,可感知地脉中的灵草位置,纵使深埋地下,也能引其出土。”
神农接过赭鞭,鞭身入手温热,像是握着一团草木的生机,他抬头望向尘因,眼中满是疑惑:“护法的意思是,要我去寻草药,治好瘟疫?”
“是,也不是。”尘因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群山,“噬魂瘴源于天魔与天道恶念,非寻常草药可治,需寻‘九叶还魂草’——此草生于洪荒极西的昆仑墟,吸天地灵气,沐红尘愿力,能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是唯一能根治噬魂瘴的草药。但昆仑墟路途遥远,途中遍布凶兽与瘴气,且九叶还魂草有灵,需经百草淬炼,方能显现真容。”
“经百草淬炼?”
“不错。”尘因点头,语气郑重,“你需持赭鞭,遍历洪荒山水,亲尝百草——尝百草,不仅是为了寻找九叶还魂草的线索,更是为了淬炼你的‘地皇之心’:尝毒草,炼你的坚韧;尝药草,炼你的仁心;尝平草,炼你的沉稳。唯有经百草之苦,方能懂众生之痛,方能证得‘地皇’果位,引九叶还魂草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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