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散尽的第三十日,人族平原上的炊烟比往日更盛,却掩不住部落里的一丝隐忧——那日喝了九叶还魂草药液的族人虽已痊愈,可后续又有孩童误食毒草腹痛,妇人被毒蛇咬伤溃烂,族人们只能靠艾草熏、灵泉洗,治标不治本。
神农站在田埂上,手里攥着一株被孩童误食的毒草,赭鞭鞭挞后,符文呈暗红色——“味苦,性烈,入体伤脾胃,无药可解”。他望着远处因腹痛蜷缩在地的孩童,又看了看族人们茫然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只靠九叶还魂草解了瘟疫不够,人族若不懂分辨百草,日后还会遭此劫难。”
当晚,神农召集了多宝道人、龙砚真人和听訞,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要去十万大山——那里草木最盛,奇草最多,我要用赭鞭辨百草、记性味、录功效,筑一部《神农本草》,让人族世代相传,再也不受毒草、恶疾之苦。”
“不可!”听訞第一个反对,拉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十万大山凶险,有凶兽、瘴气,还有天魔余孽,你刚从昆仑墟回来,身体还没恢复……”
多宝道人也点头:“人皇,护族阵法虽能保平原安稳,却护不了十万大山。你若出事,人族怎么办?”
龙砚真人放下灵泉润脉笔,语气凝重:“我虽能引灵泉、辨地脉,却不懂百草。十万大山里的毒草,有的沾之即死,你……”
“正因凶险,才更要去。”神农打断他们,目光坚定,“我是地皇,护持人族不仅要解眼前之难,更要为后人铺好路。《神农本草》一成,人族再不怕误食毒草,再不怕无药可医——这比我守在平原上,更重要。”
他握住听訞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我有赭鞭辨毒,有尘因护法留下的红尘印记,若遇凶险,捏碎印记便能求援。女娃就交给你了,告诉她,阿父去寻能护佑族人的‘百草书’,很快就回来。”
听訞含泪点头,她知道神农的性子,一旦决定,便不会回头。
第二日清晨,神农背着药篓,手持赭鞭,孤身踏入了十万大山。
山内与平原截然不同——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蛇般缠绕树干,地上铺满腐叶,每走一步都可能踩中毒草或陷进沼泽。神农握着赭鞭,每遇一株草木,便轻轻鞭挞:遇到开着蓝花的毒草,赭鞭符文变红,他便刻下“蓝花毒草,叶尖带刺,触之麻痹”;遇到结着黑果的药草,符文变绿,他便摘下果实尝了尝,记录“黑果,味涩,性温,治腹泻”。
白日,他在山林间辨草、记录,饿了便吃性平的野果,渴了便喝赭鞭引出的山泉;夜晚,他靠在大树上,借着月光整理木简,药篓里的草药越来越多,木简上的字迹也越来越密。有时遇到凶兽,他便用赭鞭引地脉之力,将其逼退;有时中了毒草的毒,他便靠赭鞭的红尘气逼毒,醒来后继续记录——他的手被毒草灼伤,留下密密麻麻的疤痕;他的脚被山石磨破,却依旧一步步朝着大山深处走。
与此同时,人族平原上,女娃每日都站在田埂上,望着十万大山的方向。听訞告诉她,阿父在寻“百草书”,回来后就能让人族再也不怕毒草,女娃便天天盼着,有时还会采些自己认识的草药,放进小竹篮里,等着阿父回来给他看。
这日,女娃像往常一样,提着小竹篮去灵泉边采草药——龙砚真人说灵泉边的草多是药草,没有毒。她蹲在泉边,正想摘一株开着白花的小草,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龙鸣声。
“是小龙吗?”女娃眼睛一亮——前段时间,龙砚真人从灵脉深处引来一条幼龙,通体雪白,性子温顺,女娃常来喂它灵泉水。
她循着龙鸣声跑去,却在灵泉下游的水潭边,看到了让她心惊的一幕:那只雪白的幼龙,此刻浑身缠绕着黑色魔气,双眼赤红,龙鳞翻起,正疯狂地撞击着岸边的岩石,龙鸣声里满是痛苦与暴戾。
“小龙,你怎么了?”女娃不知危险,跑上前想摸摸幼龙的头,“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灵泉水……”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幼龙时,幼龙猛地转头,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只有毁灭的疯狂——它张开嘴,喷出一道黑色的龙息,直扑女娃!
“小心!”
远处传来龙砚真人的惊呼,他刚察觉灵脉异动赶来,却已来不及。女娃被龙息扫中,小小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石上,手中的小竹篮掉在地上,草药撒了一地。
幼龙还要扑上去,龙砚真人猛地祭出灵泉润脉笔,淡蓝色的水灵道韵化作锁链,死死缠住幼龙:“孽障!竟敢伤人性命!”他手中法诀变幻,水灵之力不断涌入幼龙体内,试图驱散魔气,可那魔气太过诡异,竟与幼龙的龙元缠在一起,难以剥离。
“女娃!”听訞也赶来了,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儿,疯了般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女娃!你醒醒!别吓娘亲!”
女娃的小脸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胸口的衣服被龙息灼烧出一个黑洞,皮肤上隐隐浮现出黑色的魔纹——正是那日瘟疫的噬魂瘴同源的魔气。听訞抱着女儿,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却再也唤不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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