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议事殿的殿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晨光与云雾隔绝在外,殿内只余下十二根盘龙柱上流转的玄门灵光,映着殿中弟子们凝重的神色。通天教主立于殿首,青萍剑斜倚在案几旁,剑身的灵光比往日黯淡了几分——他刚从诛仙台下来,便即刻召来多宝道人、长耳定光仙、乌云仙、金光仙等核心弟子,心中既有决断,又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一事要与你们明说。”通天的声音打破殿内的寂静,目光扫过眼前的弟子们——多宝道人握着诛仙阵图残片,眉宇间藏着阵法感悟的滞涩;长耳定光仙仍下意识按着耳畔,似在抵御残留的因果杂音;乌云仙的袖口下,隐约能看到玄蛇真身未消的魔斑;金光仙身后,青狮虚影虽收敛了躁动,却仍透着几分不安。这些弟子,都是他看着长大、亲手教导的,如今却要面临道途的重大抉择,他心中的不舍如潮水般翻涌。
“截教如今的处境,你们比我更清楚。”通天抬手拂过案上的截教典籍,书页间似还残留着万仙来朝的盛景,“魔战之后,你们道基受损,卡在境界瓶颈难有寸进,寻常玄门心法已难化解你们的困境。”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我推演天机,西方佛法有清净业障、补全道基之力,若你们愿西行求法,或能寻得突破之机,让截教传承得以延续。”
“西方佛法?”金光仙下意识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他自幼修习玄门功法,对佛教道统虽无排斥,却也从未想过要借佛法补全道基。长耳定光仙与乌云仙对视一眼,眼中却没有太多意外——他们早已从自身困境中感应到西方的机缘,只是等着师尊的决断。
多宝道人握着诛仙阵图残片的手紧了紧,抬头望向通天:“师尊,弟子明白您的苦心。只是西行之后,碧游宫怎么办?截教的传承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担忧,毕竟截教是他们共同的家,若核心弟子都西行,留下的后辈弟子恐难支撑局面。
通天听到“碧游宫”三字,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抬手拭了拭眼角,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已想过,无当圣母、龟灵圣母(虽伤未愈),还有金灵圣母的残魂,会留下护持碧游宫。”他看向立于殿侧的无当圣母与龟灵圣母,“无当,你素来沉稳,碧游宫的日常教务与后辈弟子的教导,便托付给你了;龟灵,你安心闭关疗伤,待伤愈后,便掌截教的护法之责,莫让外人欺辱我截教残余弟子。”
无当圣母身着淡紫道袍,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师尊放心,弟子定守好碧游宫,待师兄们西行归来,定能看到一个完整的截教。”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目光扫过殿中即将西行的弟子们,带着鼓励与期许。龟灵圣母虽面色苍白,却也强撑着起身:“弟子遵命,定不负师尊所托,护持截教传承不堕。”
通天看着两位留守的弟子,又看向即将西行的多宝等人,眼中的不舍愈发浓烈:“你们西行之后,若遇困境,可凭我赐下的青萍剑碎片感应碧游宫,我与无当、龟灵会尽全力相助。”他抬手取出几片青萍剑碎片,分别递到多宝、长耳定光仙、乌云仙、金光仙手中,“此碎片可护你们道基,也可作他日归来的信物——记住,无论你们在西方修得何种佛法,碧游宫永远是你们的家,截教永远是你们的根。”
多宝道人接过剑碎片,入手便感受到熟悉的玄门灵力,眼眶微微泛红:“弟子定不负师尊,西行求法后,定归来护持截教,护持洪荒。”长耳定光仙、乌云仙、金光仙也相继接过碎片,纷纷躬身立誓:“弟子遵命,不忘截教初心,不负师尊教诲!”
殿内的盘龙柱灵光缓缓流转,映着弟子们坚定的神色,也映着通天教主眼中的泪光。他知道,今日的分别是为了明日更好的重逢;他也相信,这些弟子定能在西方寻得机缘,带着更圆满的道途归来,让截教重现往日的荣光。
“去吧,”通天挥了挥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收拾好行装,明日清晨,我在诛仙台为你们送行。”
弟子们应声退下,殿门再次打开,晨光涌入,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通天独自留在殿中,望着案上的截教典籍,青萍剑在手中微微颤动——他知道,截教的未来,便寄托在这些西行弟子的身上,而他能做的,便是守好碧游宫,等他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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