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藏经阁满载而归，皇甫霆并未感到轻松，反而觉得肩头的压力更重了几分。柳菲菲看似“无意”透露的信息和那份“避坑指南”，朱富贵“偶然”捡到的实验记录碎片，都像是一张张精心编织的网，将他引向某个预设的方向。柳长老的耐心似乎正在消磨，试探和拉拢的手段越来越直接。
他需要更快的成长，也需要更隐秘的信息渠道。昆仑宗内部，眼线太多，规矩太严。他想到了另一个地方——流亡者集市。那里鱼龙混杂，消息灵通，虽然危险，但或许能找到一些宗门内无法获取的、关于相柳之力或寂灭谷的线索。
“去集市？”朱富贵一听，胖脸皱成了苦瓜，“兄弟，那地方太乱了！三教九流，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咱们刚从寂灭谷死里逃生，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你可以不去。”皇甫霆淡淡道，开始准备易容的丹药和改变气息的符箓。这次他打算低调行事，用“黑蛇”这个化名。
“别啊！”朱富贵立刻跳了起来，“我怎么能让兄弟你一个人去冒险！胖爷我虽然怕死，但讲义气！再说了，集市我熟啊！哪个摊位卖真货，哪个老板心黑，我一清二楚！有我当向导，保管你少走弯路！”他拍着胸脯，小眼睛里却闪烁着对“捡漏”和“打听内部消息”的渴望。
皇甫霆看了他一眼，没反对。这胖子虽然聒噪，但在灰色地带确实有些门路。
两人稍作准备，皇甫霆服下易容丹，面容变得普通了许多，气息也收敛到斗境初阶的水平。朱富贵则不知从哪弄来两套破旧的冒险者服饰换上，还给自己粘了两撇小胡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再次来到流亡者集市，依旧是那副乌烟瘴气、喧嚣混乱的景象。辐射尘混合着劣质燃料的味道刺鼻难闻，各种奇形怪状的摊位上摆着从废弃都市捡来的零件、粗制滥造的武器、来路不明的药剂以及……一些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古董”。
朱富贵一进集市就如鱼得水，熟门熟路地带着皇甫霆在狭窄的巷道里穿行，避开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地上的陷阱。
“兄弟，你看那边那个卖‘上古符文’的瘸子，他那的货十件有九件是假的！专坑新手！”
“还有那个穿黑袍卖‘基因强化剂’的，那玩意儿用了大概率变畸变体！”
“要找真东西，得去里面‘老鬼’的摊子，虽然贵点，但起码有保障！”
皇甫霆默默听着，【灾厄视角】全开，感知着周围能量的流动和潜在的威胁。他发现集市深处有几个区域的能量波动异常隐晦而强大，显然有高手坐镇。
“先去情报贩子那里。”皇甫霆低声道。他需要关于相柳和寂灭谷的更深层信息。
“明白！”朱富贵点点头，带着他七拐八绕，来到一个位于集市最深处、用废旧集装箱改造的阴暗小屋前。小屋门口挂着一个破烂的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集市情报站”。
“就是这了！”朱富贵压低声音，“里面的‘老鼠强’是这片的老人，消息灵通，就是价格黑得很！”
两人走进小屋，里面烟雾缭绕，一个干瘦猥琐、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男人正就着昏暗的灯光擦拭着一把能量手枪。看到有人进来，他抬起眼皮，懒洋洋地道：“买消息还是卖消息？规矩懂吧？先钱后货，概不赊账。”
朱富贵堆起笑脸凑上去：“强哥！是我啊，老朱！带个朋友来照顾你生意！”
老鼠强瞥了朱富贵一眼，嗤笑一声：“是你这死胖子啊？又想来套近乎打折？没门！”他的目光移到皇甫霆身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生面孔？想打听什么？”
皇甫霆直接取出一小袋高纯度能量电池放在桌上：“关于‘相柳’和‘寂灭谷’的所有消息，越详细越好。”
看到能量电池，老鼠强眼睛一亮，态度稍微认真了些：“相柳？寂灭谷？嘿嘿，这可不是一般人敢打听的。”他掂量着电池，慢悠悠地说：“相柳是上古凶神，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至于寂灭谷，那是昆仑宗的地盘，禁地中的禁地，听说里面邪门得很，连昆仑宗的老家伙们都不敢轻易深入。”
“这些我知道。”皇甫霆语气不变，“说点有价值的。”
老鼠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有价值的？有啊！听说最近寂灭谷不太平，昆仑宗派了大队人马进去，损失惨重，连长老都折进去了！现在那边戒严得跟铁桶似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小道消息说，有人在黑市上高价收购从寂灭谷流出来的东西，特别是……带有死寂气息的石头或者植物碎片。”
皇甫霆心中一动，这消息与柳长老的研究方向吻合。“收购方是谁？”
“这可就难说了。”老鼠强摇摇头，“都是通过中间人交易，藏头露尾的。不过……出手非常阔绰，用的是硬通货——纯净的灵能结晶和……旧时代的黄金。”
灵能结晶和黄金？皇甫霆若有所思。这不像宗门的手笔，倒像是……“公司”的风格？难道“公司”也对寂灭谷的东西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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