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结束的第三天,蓝星太空军筹备委员会正式发布了《深空防务装备通用标准1.0正式版》。
厚达数百页的技术文档里,超过60%的核心条款后面,都标注着“参考技术来源:环宇科技”。这份标准,立刻成了太阳系内所有想参与防务建设的公司必须啃透的“圣经”。
火星,大秦重工的超大型船坞已经热火朝天。“基石-A”平台的一号实验段正吊装着。赵德柱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对着通讯器吼:“都看准了!接口公差必须按环宇给的‘黄金标准’来!差一根头发丝都不行!这玩意儿以后是要扛炮子的,接口松了掉链子,咱们全都得完蛋!”
工人和工程师们神情肃穆,手上的活儿精细到极致。环宇派驻的质量监督小组拿着手持扫描仪,像海关检查一样,每个焊缝、每个螺栓都不放过。
“赵总,环宇那边新发来的加强型能量管线到了,说是能扛住更高强度的脉冲干扰。”手下报告。
“换!立刻换上去!”赵德柱毫不犹豫,“别管成本,现在时间、质量第一!咱们大秦的招牌,就砸在这一锤子买卖上了!”
蓝星,星瀚总部新建的“游隼-S”专用组装线。 气氛却有些微妙。工程师们看着环宇标准里那些苛刻的接口协议和能量系统规范,愁眉苦脸。
“维总,按这个标准,我们的生物涂层得加装一层额外的能量导流网,不然兼容性测试肯定过不了,重量会增加7%。”技术主管汇报。
“加!必须过!”代理总裁咬牙,“还有,北极星那个聚变堆的输出稳压器也得改,环宇的标准要求波动率不能超过0.5%,他们现在的能做到1%就不错了!”
“那成本……”
“成本先放一边!拿到订单不容易,要是第一批就验收不合格,后面全得黄!告诉北极星和黑石,要么按标准改,要么我们换供应商!”代理总裁下了死命令。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被别人的标准支配是多么憋屈又无奈。
环宇月球基地,“先进技术转化中心”。 李老和张浩正对着“挑战赛”筛选出的那份“混沌频率编织”方案啧啧称奇。
方案来自蓝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人研究生团队,理论基础迥异于主流,但数学模型异常优美,模拟显示能有效扰乱和分散复杂频率信号。
“天才!绝对是天才的想法!”李老眼睛放光,“把干扰信号本身引入一个混沌系统,打散重组,让它失去原有频率特征……这思路对我们的‘智能场镜’是绝佳的补充!
快,联系这个团队,不,我亲自联系!邀请他们来月球,不,来火星!我们需要他们!”
张浩也兴奋不已:“这下‘绝弦’计划的算法模块有救了!我就说嘛,群众里面有高人啊!”
任静则忙着处理雪片般的合作申请。龙腾工业想要“基石”平台次级结构件的独家分包权;四海航运希望环宇授权“游隼-L”使用简化版的能量管理软件;连之前态度暧昧的“天网系统”也递来橄榄枝,表示愿意将其信息战经验融入环宇的指挥网络标准。
“老板,现在我们真成了‘裁判’兼‘教练’了。”任静对秦天感慨,“所有人都得按我们的规矩来打球。”
“这不是最终目的。”秦天看着窗外繁忙的基地,“目的是通过统一标准,让整个防御体系像一台精密机器一样运转起来,消除内耗和兼容性问题。
我们提供最核心的部件和大脑,其他的,交给更擅长的人去做,只要符合标准。”
他调出一份报告:“‘哨兵-7’监测到的那次短暂波动增强,分析有结果了吗?”
“女娲”的声音响起:“初步分析完成。波动增强的模式,与木卫二信息中描述的‘主动拨动’前期征兆有31%的相似性,但能量级远低,且方向并非完全对准太阳系,更像是……一次无意识的‘肌肉抽动’或系统自检。不确定是其群体意识网络的正常活动,还是对太阳系方向某种‘存在’的初步感知尝试。”
“无意识的抽动……”秦天沉吟,“如果是系统自检,说明它们可能正在为进入一个‘新环境’做准备。通知吴教授,尝试用更温和的方式,向木卫二网络发送关于这次‘抽动’的数据,看能否获得更多解读。同时,通知雷舰长,‘烛龙’巨舰进入二级战备值班状态,‘守护者’系统保持最低功率待机,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试探’。”
几天后,蓝星理事会举行了一次非公开的防务进展听证会。 秦天通过全息投影出席。
一位来自小邦联、对高额防务预算颇有微词的理事尖锐提问:“秦先生,太空军建设耗费巨大,且核心技术高度依赖环宇。我们如何确保,在危机时刻,环宇不会利用这种技术垄断,提出过分要求,甚至……挟持人类文明?”
这个问题非常敏感,会场瞬间安静。所有目光投向秦天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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