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的利爪裹挟着腥风,已触到秦长生枯槁面门前的空气,那凌厉的劲风刮得他皮肤生疼,死亡的气息冰冷彻骨。
所有秦家子弟闭上了眼,不忍目睹族长脑浆迸裂的惨状。大长老秦战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秦长生那抬起、微屈的食指,终究是动了。
并非预想中石破天惊、湮灭一切的恐怖一指,那动作甚至显得有些…仓促和别扭。指尖没有灵光爆射,没有法则交织,只有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气流,如同垂死之人吐出的最后一口气,“噗”地一下,轻飘飘地点在了吴天疾抓而来的掌心劳宫穴上。
像是巧合,又像是某种超越了速度理解的、妙到毫巅的轨迹。
“嗯?”吴天攻势一滞,掌心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酸麻感,如同被蚊虫叮了一口,他狂傲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和荒谬。就这?这软绵绵、毫无力道的一指?这秦长生果然是疯了!死到临头还在装神弄鬼!
他体内灵力更狂猛地涌动,就要顺势抓碎那根可笑的手指,再捏爆秦长生的头颅!
可下一秒,吴天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那汹涌冲向手臂的灵力,在途径掌心劳宫穴的刹那,竟像是奔流的洪水突然撞上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闸门,轰然倒卷而回!不仅如此,那一丝微不可察的酸麻感骤然放大,化作一股极其刁钻、阴冷的暗劲,顺着他的经脉逆流而上,直冲心肺!
“噗——!”
毫无征兆地,吴天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脸色由红转青,由青变紫,一口滚烫的鲜血无法抑制地狂喷而出,整个人如遭重锤轰击,踉跄着向后倒飞出去,足足摔出七八丈远,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住,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经脉中灵力乱窜,痛苦不堪,望向秦长生的目光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发生了什么?!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兀的、诡异的一幕惊呆了。
秦家族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抬指动作,身形枯槁却莫名显得渊渟岳峙的自家族长。
林枭和李魁脸上的狂笑瞬间冻结,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眼睛瞪得滚圆,看看吐血倒地的吴天,又看看风轻云淡的秦长生,脑子一时完全转不过弯来。
炼气九层的吴天,被一个突破化海失败、气息衰败的秦长生…一指点飞了?还吐了血?这怎么可能?!
秦长生自己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背后惊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好险!方才那一下,根本不是什么强大的招式,而是他在灵力运转凝滞的瞬间,凭借昔日道宗境的恐怖眼力和对灵力、人体经脉的极致理解,强行调动那丝微薄灵力,以一种巧到不能再巧的方式,点中了吴天灵力运转最关键的一个节点,并渡入一丝暗劲,引动其自身灵力反噬。
相当于在洪水决堤前,轻轻撬动了一块最关键的石块,引发了小范围的塌方和倒灌。
技巧堪称神乎其技,但对现在的他而言,负担极大。此刻他丹田内空空如也,经脉更是如同被烈火灼烧过般刺痛。
但他面上却丝毫不变,依旧是那副睥睨众生、漠视一切的姿态。他缓缓收回手指,负手于后,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真正的苍蝇,目光冷淡地扫过惊疑不定的林枭和李魁。
“本座说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威严,“尔等,只是蝼蚁。”
“现在,滚。”
“否则,死。”
一个“死”字出口,配合着吴天倒地吐血的惨状,以及秦长生那深不可测的眼神,竟让林枭和李魁这两位炼气九层的高手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们看不透!完全看不透眼前的秦长生!那眼神太可怕了,冰冷,漠然,仿佛真的视他们如草芥。还有那诡异的一指…那绝不是普通的炼气境能施展的手段!难道他…突破化海成功了?可气息明明如此微弱!还是说…他刚才说的那些疯话…
林枭和李魁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心中已萌生退意。他们三家联合,优势巨大,没必要在这里跟一个诡异的秦长生死磕,万一他真有什么底牌…
“秦长生!你…你使的什么妖术?!”李魁色厉内荏地喝道。
秦长生根本懒得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他们,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神魂。
压力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哼!算你狠!”林枭咬牙,最终还是不敢赌,“今日之事,没完!我们走!”
他扶起受伤不轻的吴天,李魁也悻悻地一挥手,三大家族的人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惊魂未定的秦家众人。
直到三大家族的人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死寂的秦家广场上,才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痛哭和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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