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秘境深处,往日相对平和的混沌气流,此刻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狂暴地奔腾咆哮,卷起一道道毁灭性的漩涡。
那尊由混沌符文与原始大道规则凝聚的巨人身躯,微微震颤着,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引得周遭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其庞大的意念之海不再沉寂,而是翻涌着混乱的浪涛,夹杂着万古沉眠初醒的迷茫、创伤未愈的痛苦,以及一丝逐渐清晰的、源自本能的暴戾。
长生圣境内,秦长生携秦汐瑶,在战穹、影煞两位供俸的护卫下,再次驾驭混沌神梭,悄无声息地抵达了秘境边缘。
无需深入,仅是在外围,便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正在稳步提升。
“爹爹,大家伙好像……起床气很大的样子。”秦汐瑶趴在观测窗前,那双重瞳仔细分辨着前方混乱的意念波动,小脸微凝。
她体内的鸿蒙道体自发运转,紫气氤氲,与那狂暴的混沌气息形成微妙对抗,却也让她更能体会其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
旗鳞紧紧抓着她的衣领,小身子有些发抖,但还是努力挺起胸膛,表示自己不怕。
秦长生目光沉静,感受着那古神意念中愈发明显的混乱与暴戾倾向,心知不能再等。
若任其完全苏醒,被混乱意志主导,之前的“交易”情分恐怕将荡然无存,甚至可能立刻转变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汐瑶,再试一次,以鸿蒙紫气安抚,传递善意,重申我族并无恶意,唯有互助之心。”
秦长生沉声道,同时自身圣尊巅峰的神念也如同温和的潮汐,缓缓向前蔓延,带着平和与守护的意念,试图接触那躁动的古老意识。
秦汐瑶用力点头,闭上双眼,全力催动鸿蒙道体。这一次,她引动的鸿蒙紫气不再是细微的一缕,而是如同涓涓溪流,更加精纯,更加磅礴,带着万物复苏、滋养本源的气息,缓缓流向那翻腾的意念之海。
“大家伙,醒醒啦!是我们呀!给你送‘好吃的’来的朋友!”小丫头以神念努力传递着清晰而友善的信息,同时将之前交易时那种互利互惠的“记忆画面”再次呈现。
起初,那混乱的意念如同被激怒的凶兽,更加狂暴地冲击而来,将鸿蒙紫气与秦长生的神念排斥在外。
但鸿蒙紫气毕竟非同寻常,乃是万道之源,其滋养修复的本能对受创的古神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在经历了最初的抵触后,那狂暴的意念海中,一丝微弱的、代表着理智与记忆的波动,开始艰难地与混乱抗衡。
“……是……你们……鸿蒙……气息……”断断续续、无比疲惫的意念碎片反馈回来,带着一丝辨认与迟疑。
“对对对!是我们!”秦汐瑶连忙回应,加大鸿蒙紫气的输出,“你感觉怎么样?需要帮忙吗?我们还可以给你更多‘好吃的’!”
那古神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凝聚涣散的意识。周围的混沌风暴稍微平息了一丝,但那股潜在的暴戾并未散去,如同随时可能再次喷发的火山。
“……混乱……控制……难……守护……”模糊的意念传来,带着深深的无奈与警惕。它认出了秦长生等人,但漫长沉眠与沉重伤势带来的意识混乱,让它难以完全掌控自身,守护自身与那混沌源心、大道轮回树的本能极为强烈。
秦长生心中了然。此刻的古神,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定状态,如同受伤的太古凶兽,既需要帮助,又极度敏感多疑,任何过激的刺激都可能引发其毁灭性的反击。
“我们明白。”秦长生以神念回应,语气平和而坚定,“我们无意抢夺,只想相助。你可愿接受我们的帮助,稳定心神,驱逐混乱?作为交换,我们只求日后能继续借用源心与道树悟道之机。”
他提出了一个更具长期性的“合作”方案,将一次性交易变成了可持续的互助关系。
古神的意念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周围混沌气流的起伏显示着其内心的挣扎。秦长生也不催促,只是维持着神念与鸿蒙紫气的输送,静静等待。
就在秦长生父女于混沌秘境与古神进行着凶险而微妙的精神博弈时,远在混元域万流城的秦昊辰与秦富,却陷入了实实在在的杀局之中。
隐元商会分部遇袭后,秦昊辰果断放弃了明面的据点,转入地下,依托秦空鸣暗卫提前布置的安全屋网络进行活动。
然而,对手显然对万流城渗透极深,且手段狠辣老练。几次隐秘的物资转移路线被精准伏击,几名负责外围情报的暗卫离奇失踪,连秦富精心布置的几条商业暗线也被连根拔起,损失惨重。
更麻烦的是,对方似乎有意制造恐慌,将秦族在万流城“损失惨重”、“不堪一击”的消息大肆宣扬,引来了不少原本中立、甚至对秦族抱有好奇的势力的觊觎和试探。一时间,秦昊辰等人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举步维艰。
“大少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而且能量不小,继续耗下去,我们这点家底恐怕要被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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