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暗河水裹挟着碎石与泥沙,如同一条狂暴的黑色巨蟒,在无尽的黑暗通道中奔腾咆哮。林凡死死抓住韩立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抠住一块突出的岩壁缝隙,勉强在湍急的水流中稳住身形。四周漆黑如墨,饶是以他金丹期的神识,在此地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只能勉强探出周身十余丈,再远便是一片模糊混沌。
“他娘的,这水不仅冷得邪门,还能侵蚀神识!”林凡心中暗骂,嘴唇冻得有些发紫。他不敢轻易动用大量灵力制造光罩或加速,那样无异于在黑暗中为可能存在的追兵点亮明灯。只能凭借肉身之力与微弱的水系法术,在激流中艰难地控制着方向,避免直接撞上那些隐藏在水下的尖锐礁石。
韩立的情况更为糟糕。他虽然恢复了意识,但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周身灵力涣散,显然“星煞夺元阵”的反噬和之前的折磨让他元气大伤,经脉多处受损。他勉强凝聚起一丝神识,断断续续地传给林凡:“林兄……前方……右侧岔路,水声空洞……或有……可容身之处……”
林凡凝神细听,果然在隆隆水声中,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回响。他毫不犹豫,调整方向,拖着韩立朝着右侧一条相对狭窄、但水流稍缓的支流漂去。同时,他不敢大意,不断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些灰白色的粉末,正是得自“海螺壳”安全屋的低阶“驱兽粉”。他小心翼翼地以灵力催化,让粉末均匀散入身后水中,希望能干扰可能循着气息追踪而来的水中妖兽或黑煞岛驯养的灵兽。
【小稳(环境监测持续中):水温:接近冰点。神识干扰强度:高。水中低阶生命反应:密集。检测到群居性妖兽“盲箭鱼”群活动迹象,距离约三百丈,正顺流而下。建议:加速通过当前区域。】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右侧岔路时,前方出现了一段极为狭窄的岩缝,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且水流在此处骤然加速,形成一道危险的漩涡。
“抓紧了!”林凡低喝一声,全力运转灵力护住韩立,自己则如同游鱼般,试图精准地穿过岩缝。但就在两人身体没入岩缝一半时,“咔嚓”一声轻响,林凡背着的备用阵盘包裹卡在了岩缝凸起处!两人身形猛地一顿,瞬间被湍急的水流冲得横了过来,死死卡在了狭窄的通道中,进退两难!
更要命的是,身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簌簌”声越来越近,正是“盲箭鱼”群游动时鳞片摩擦水流的声响!这些妖兽虽然等阶不高,但成群结队,嗅觉灵敏,在黑暗水域中威胁极大。
林凡额头冒出冷汗,用力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卡得极死。眼看鱼群将至,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对韩立传音道:“韩老板,情况紧急,得罪了!”
说罢,他腰部猛地发力,屁股向后狠狠一拱,同时暗中施展“御物术”,操控着韩立无力垂下的右脚,对准身后坚实的岩壁猛地一蹬!
“噗通!”
借着一拱一蹬之力,两人如同被挤出的软木塞,终于从狭窄的岩缝另一头狼狈地冲了出去,重重摔进一个相对宽阔、水流平缓许多的地下深潭中。
林凡浮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抹去脸上的水渍,回头望了望那凶险的岩缝,心有余悸地骂骂咧咧:“他娘的,这趟真是水里来火里去,钻完老鼠洞钻水沟,下次再干这种救人的活儿,非得让你韩老板提前预付十倍辛苦费不可!”
【小稳(逃生评估):成功脱离狭窄水道。生存状态:轻度擦伤,灵力消耗15%。形象评分:极度狼狈,落汤鸡形态。稳健值-5(原因:卡住了),急智值+10(原因:非常规脱困手段)。综合评价:有惊无险,过程不雅。】
暂时脱离险境,林凡不敢怠慢,立刻警惕地打量四周。这个深潭位于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洞顶垂下无数嶙峋的钟乳石,水滴沿着石尖滴落,在寂静的洞中发出清脆的回响。空气虽然潮湿阴冷,却带着一丝流通的气息,说明此地并非完全封闭。
“韩兄,你感觉如何?”林凡将韩立拖到潭边一块较为干燥平坦的岩石上,关切地问道。
韩立艰难地坐起身,吞下一枚林凡递来的疗伤丹药,缓了片刻,才沙哑道:“无妨……还死不了。多谢林兄再次救命之恩。此地……似乎暂时安全。”
林凡点点头,先谨慎地在潭水入口处布下一个小型的“水纹警戒阵”和“敛息隐匿阵”,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他取出那枚与王富贵约定的、有效距离极短的“同心感应符”,向其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
符箓微微发烫,指针模糊地指向溶洞的某个方向,并传来断断续续的感应——王富贵就在附近,而且似乎正在移动!
林凡心中稍定,又在洞口一处不起眼的石缝旁,用灵石碎屑刻画了一个代表“安全,待援”的“稳健阁”内部暗号。
约莫一个时辰后,潭水入口处的警戒阵法传来极其微弱的波动。林凡立刻警觉起来,手握剑诀,紧盯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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