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关于召开“诸教论道大会”的构想尚在酝酿,阳世诸教派因理念、资源、信众而生的摩擦。
却已如同干燥柴堆中的火星,开始零星迸现,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东海之畔,文、佛之争。
东海人族联盟边缘,一处新近从弱水退去的肥沃河谷,成为冲突的焦点。
联盟内以“知识部”为主导的一支拓荒队,遵循书院传授的“水土勘测”、“轮作休耕”之法。
正准备在此建立新的定居点,系统开垦,并计划引入简易的水利设施。
这符合文道“理性规划”、“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然而,几乎同时,一支来自西方佛门的僧团,在药师菩萨座下一位罗汉的带领下,也看中了这片河谷。
他们并非要耕种,而是感应到此地因水患死者众多,怨气未散,地脉中隐含一丝净化后的生机。
认为乃是建立“往生净土”、超度亡灵、传播佛法的绝佳道场。
他们欲在此筑庙宇,塑金身,诵经不断,以佛法完全净化此地。
双方几乎同时抵达,诉求却截然不同。
联盟拓荒队认为,土地应用于生产,活人之需重于超度亡灵,且他们的规划本身就会缓慢净化土地。
佛门僧团则认为,超度亡魂、建立净土乃无上功德,且佛法净化更彻底。
待此地化为净土,自然风调雨顺,有益周边,何必急于一时的耕种?
起初,双方尚能克制,各自陈情于联盟长老会与那位罗汉。但理念的根本冲突难以调和。
联盟内部分受佛门影响的民众开始动摇,认为不妨先让佛门建庙;
而坚持文道理念者则认为,若处处让位于虚无缥缈的功德与来世,现世生存何以保障?
争论逐渐从河谷本身,蔓延到对整个发展道路的质疑。
终于,在拓荒队试图按照规划挖掘第一条水渠时,与护法僧发生了肢体冲突。
虽未酿成死伤,但冲突的消息迅速传开。玄矶子闻讯亲至调解,那位罗汉亦现身。
玄矶子引经据典,阐述“民生为本”、“人定胜天”、“规矩先行”之理;
罗汉则口宣佛号,讲述“慈悲度厄”、“因果循环”、“净土利生”之妙。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不下。
最终,在玄矶子坚持下,联盟暂停了河谷工程,但要求佛门僧团也暂缓建庙,双方各自上报,待更高层决断。
此事虽暂告段落,却如一面镜子,映照出文道“积极入世、改造自然”与佛门“慈悲出世、净化超度”之间的深层矛盾。
类似的摩擦,在联盟与其他区域交界处也时有发生,只是规模较小。
北地山林,阐、截之斗。
昆仑以北,一片蕴含灵脉残余的山林,成为阐教与截教弟子冲突的舞台。
阐教门人,奉广成子之命,前来勘测灵脉,准备依山建立一处“外门别院”。
用以培养那些资质尚可、但未达内门标准的弟子,并借此进一步掌控该区域人族部落的“修行正统”话语权。
他们行事讲究章法,先勘地脉,后定方位,符合“顺应天时地利”的玉清理念。
然而,这片山林早有一群由截教外门弟子占据,他们在此采集灵药,驯养异兽,更在深处发现了一处古修遗留的残破洞府。
正在摸索其中禁制,试图获取传承或宝物。截教弟子行事自由散漫。
对山林资源的使用毫无规划,信奉“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宝物有缘者得之”。
当阐教弟子按部就班地开始清理场地、布设基础阵法时,与正在山林中活动的截教弟子发生了遭遇。
阐教门人斥对方“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也敢占据灵山福地,坏我玄门清静”;
截教弟子则反讽对方“假正经”、“占着茅坑不拉屎”、“规矩多得烦死人”。口角迅速升级为斗法。
阐教弟子阵法严谨,配合默契,法宝精良;截教弟子则手段繁多,悍不畏死,更熟悉山林环境,且能驱使驯养的异兽助战。
一时间,山林中剑气纵横,法宝乱飞,灵兽咆哮,打得一片狼藉。
双方各有损伤,却都不肯退让。
消息传回昆仑与金鳌岛,广成子与多宝道人都被惊动,虽未亲自下场,但都增派了人手,局面有扩大趋势。
最终,是通天教主一道剑谕传来,喝令截教弟子“机缘已取,莫要恋战,且退”,才勉强平息了这场争斗。
但阐截二教在此地的对峙态势已然形成,彼此间芥蒂更深。
幽冥深处,血影乍现。
就在阳世诸教摩擦不断之际,幽冥地府那被血海侵蚀的地狱深处,终于爆发了第一场引人注目的异变。
一处被“狱魔”秘密经营许久的“污秽祭坛”所在,突然血光冲天!
并非祭坛发动攻击,而是积聚到一定程度的“血煞魔气”与地狱本身的痛苦怨念,在祭坛的催化下,发生了某种质变。
撕裂了那处薄弱的地狱壁垒,形成了一道短暂连接血海与地狱道的“小型血污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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