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山谷的惨状,像一根浸透冰水的鞭子,抽醒了“龙渊”营地每一个人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训练和生产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赵卫国的呵斥声在清晨的林间回荡得更加严厉,小石头和陈石头打磨武器的手臂酸痛肿胀也不停歇,林静婉调配火药时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连陈大娘和小花也承担起了更多的后勤工作,尽可能节省着每一份物资。
李昊则投入了大量精力在营地外围的预警系统上。他利用系统扫描,结合赵卫国的经验,在通往西面的几条小径上设置了更多、更隐蔽的陷阱和报警装置。他清楚,那些逃难的幸存者如同受惊的鹿群,慌不择路,很可能再次闯入营地的警戒范围,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
同时,他心中也存着一丝希望。如果那些幸存者能够被找到并吸纳,不仅能壮大队伍,他们对于周边山区、甚至山外情况的了解,也将是无比宝贵的信息。
平静(或者说,高度戒备下的平静)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下午,负责在营地西侧最高点担任了望哨的小石头,突然连滚带爬地从树上滑下,气喘吁吁地冲到正在指导陈石头调试弩机配重的李昊面前。
“李……李大哥!西边!有人……好几个人!朝着我们这边来了!”小石头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来了!
李昊和赵卫国对视一眼,立刻抓起武器。
“按预定方案行动!赵大哥,你带小石头占据一号狙击位,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静婉,陈石头,你们在二号防御位准备接应!陈大娘,小花,进内洞!”李昊语速极快,命令清晰。
众人如同上紧发条的齿轮,迅速而无声地进入各自的战斗位置。岩洞入口的伪装被悄然调整,只留下几个隐蔽的观察孔和射击孔。整个“龙渊”营地瞬间变成了一只蓄势待发的刺猬,将锋芒隐藏在看似无害的表象之下。
李昊自己则提着“昊天”步枪,潜伏在营地外围一处能够俯瞰来路的巨石之后,心脏微微加速。他通过系统扫描,已经能模糊地感知到几个生命信号正在缓慢而谨慎地靠近。
几分钟后,透过灌木的缝隙,他看到了那些人。
一共五个人。衣衫褴褛,满面尘灰,神色惊恐而疲惫。他们手中拿着简陋的武器——削尖的木棍、柴刀,甚至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猎叉。其中两人似乎受了伤,被同伴搀扶着,步履蹒跚。他们的目光不断惊恐地扫视着四周,如同惊弓之鸟。
正是赵卫国之前发现的、穿着布鞋的脚印的主人。看他们的状态和装备,基本可以排除是日军伪装或者土匪的可能性,更像是……逃难的村民。
李昊心中稍定,但警惕未减。他仔细观察着这五人,尤其是被搀扶的那两个伤员。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腿上缠着脏污的布条,渗着暗红的血迹。另一个则是个半大的小子,脸色苍白,捂着胳膊。
他们似乎迷失了方向,在原地徘徊了片刻,最终,那个腿上受伤、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老者,指了指“龙渊”营地所在的崖壁方向,似乎是想寻找水源或者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
他们正朝着营地入口的方向走来!
不能再等了。
李昊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巨石后站起身,手中的“昊天”步枪平举,枪口并未直接对准他们,但威慑意味十足。
“站住!什么人?”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冷硬。
那五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得魂飞魄散!两名手持“武器”的年轻人下意识地就想举起木棍,但看到李昊手中那杆造型奇特、明显是制式武器的步枪,以及他冰冷锐利的眼神,动作顿时僵住,脸上充满了恐惧。
“别……别开枪!我们是……是逃难的老百姓!”那受伤的老者连忙摆手,声音嘶哑颤抖,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我们……我们村子被鬼子毁了……就……就逃出来这几个……”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同伴放下手中的“武器”,表示没有敌意。
李昊的目光在他们脸上和身上细细扫过,系统的微表情分析和生命体征扫描也反馈着“极度恐惧、疲惫、无恶意”的信息。他心中基本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但他并没有立刻放松警惕。
“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李昊继续问道,语气依旧冰冷。
“从……从西边黑云寨来的……”老者喘息着回答,老泪纵横,“鬼子前些天突然摸进山,见人就杀,放火烧寨子……我们几个侥幸逃出来,在山里转了几天了,又渴又饿,还有俩娃伤了……这位好汉,求求你,给口吃的,给点水吧……”
黑云寨?李昊记下了这个名字。他看了一眼那两个伤员,尤其是那个半大的小子,捂着胳膊的手指缝里还在渗血。
“原地别动!”李昊命令道,然后对着营地方向打了个手势。
片刻后,林静婉端着一竹筒清水和两块压缩干粮,小心地从伪装后的岩洞入口走了出来,站在李昊侧后方。她同样警惕地看着那五人,尤其是他们放下的那些简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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