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终于挣脱了山峦的束缚,将金色的光芒泼洒在太行山上。但这光芒驱不散的,是龙渊阵前那令人窒息的肃杀。
没有炮火准备,没有惯常的“板载”冲锋。日军的进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酷而高效的方式展开。数个小队的步兵,在机枪和掷弹筒的精准掩护下,以极其分散的队形,利用弹坑和地形起伏,如同鬼魅般向龙渊阵地渗透、跃进。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真正的精锐。
压力,从第一分钟起就拉到了极致。
“砰!”
一声与其他枪响截然不同的、更为沉稳厚重的枪声,从龙渊阵地后方的一处高地上响起。
石虎趴在他的狙击阵位上,透过那具简陋的2.5倍瞄准镜,视野边缘虽然扭曲,但中心十字线却牢牢套在了一个正挥舞军刀、声嘶力竭督促士兵前进的日军曹长身上。距离约三百五十米。他屏住呼吸,感受着山风的细微扰动,食指沉稳而均匀地施加压力。
“砰!”
枪身微微一震。
瞄准镜中,那个曹长的身影猛地向后一仰,军刀脱手飞出,胸前爆开一团血雾,一声未吭地栽倒在地。
“第一个。”石虎面无表情,低声自语,如同记录一次寻常的狩猎。他迅速拉动那经过优化的、更为顺滑的枪栓,黄铜弹壳清脆地跳出,下一发子弹已然上膛。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迅速扫过战场,寻找着下一个有价值的目标。一个机枪组正在试图架设九二式重机枪。射手,副射手……
“砰!”
机枪射手的脑袋猛地向后一甩,钢盔上多了一个孔洞。
副射手惊愕地愣住,下意识地去接替位置。
“砰!”
他也跟着栽倒。
一个试图用掷弹筒轰击龙渊火力点的日军士兵,刚估算好距离,就被一枚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子弹击穿了胸膛。
石虎的存在,像一根无形的毒刺,深深扎入了日军进攻部队的神经中枢。军官、技术兵种、机枪手……任何试图组织有效进攻的节点,都面临着被瞬间点杀的命运。日军的攻势,虽然依旧凶猛,却隐隐出现了一种凝滞和混乱。士兵们冲锋时不再那么义无反顾,而是下意识地寻找掩体,动作变得迟缓。
“打得好!石虎!就这么打!”赵卫国在正面阵地上看得分明,兴奋地大吼。他亲眼看到至少三个威胁巨大的火力点,在刚刚架设起来就被远程敲掉,极大地减轻了正面防线的压力。
另外四名使用“龙吟”步枪(无瞄准镜)的射手,也分布在不同的支撑点上,他们凭借优异的眼力和改进的机械瞄具,在两百到三百米的距离上,精准地压制着日军的轻机枪手和掷弹筒兵,与石虎构成了远近搭配的狙击网络。
日军的指挥官显然察觉到了异常。对方的狙击手不仅精度奇高,而且似乎拥有某种超越普通步枪射程和威力的武器!他们试图用迫击炮和机枪火力覆盖怀疑的狙击阵地,但石虎等人严格按照李昊“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要求,早已转移。
正面强攻受挫,日军的战术再次发生变化。他们不再追求快速突破,而是开始像牛皮糖一样,死死黏住龙渊的防线,不断用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攻击和火力骚扰,同时,后方的炮兵开始了持续不断的、漫无目的的拦阻射击,试图切断龙渊前后方的联系,消耗守军的意志和弹药。
战斗,从白热化的搏杀,转入了更加煎熬的消耗战。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着双方的神经和耐力。
指挥部里,李昊通过望远镜和不断传来的战报,密切关注着战场态势。石虎等人的出色发挥,暂时遏制了日军的凌厉攻势,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日军迅速转入消耗战,却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龙渊的家底太薄,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兵工厂的弹药生产速度,远远跟不上战斗的消耗。尤其是“龙吟”步枪特制的高精度子弹,更是打一发少一发。
“命令石虎,节约弹药,非高价值目标,不得轻易开枪。”李昊沉声下令,“通知后勤,统计弹药库存,尤其是‘龙吟’步枪弹和‘火蜂’火箭弹,按最坏情况,进行配额分配。”
他走到沙盘前,看着那代表日军的蓝色箭头,如同顽固的藤蔓,死死缠绕着龙渊的红色防线。系统的【危机预判推演】再次启动,消耗着宝贵的国魂值。推演结果显示,如果这种消耗态势持续下去,龙渊的弹药库将在四十八至七十二小时内告罄,防线崩溃的概率将超过百分之七十。
必须破局!但突破口在哪里?
李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沙盘上,代表日军后方指挥所和炮兵阵地的区域。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开始在他脑中酝酿。或许,不能只被动地等待敌人来攻……
就在这时,观测哨传来急促的报告:“队长!鬼子阵地方向,有大型车辆活动,好像在卸载什么东西,看规格……不像是普通火炮!”
李昊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上了他的心脏。
日军,还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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