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两组!”李昊的声音在溪水的咆哮声中依然清晰,“赵卫国,你带一队,把所有缴获的设备和文件,用油布和绳索捆扎好,准备强行泅渡!选水性最好的五个人,负责牵引和保护物资!”
“是!”赵卫国毫不迟疑,立刻转身吼道:“王铁柱!‘猴子’!……你们几个,跟我来!把东西绑结实了!”
“墨离!”李昊继续下令,“你带狙击小组和一半战斗人员,就地建立阻击阵地!不需要死守,只需要迟滞追兵十分钟!十分钟后,无论我们是否过河,立刻沿着预定路线撤离,我们在鹰嘴崖备用汇合点碰头!”
“明白。”墨离的回答短促有力,他已经开始用手势指挥队员们占据溪边高地的有利位置。
“剩下的人,包括伤员,跟我一起,协助赵队长组过河,然后立刻渡河!”李昊自己则拿起一捆缴获的崭新电缆,快步走向溪边,寻找合适的固定点和制作简易索桥的可能。
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弥足珍贵。追兵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日语呼喝声,已经在后面的山林中隐约可闻。
赵卫国那边动作飞快。队员们脱下外衣,将发电机核心部件、真空管、电路板等最精密的设备用多层油布和缴获的雨衣包裹,再用绳索捆扎成几个相对防水的包裹。沉重的电缆和金属元件则直接捆扎,准备靠浮力硬拖。
“队长!绳子不够长!到不了对岸!”一个负责测量水面的队员焦急地喊道。溪面虽然不宽,但水流湍急,中央深度不明,直接泅渡携带重物风险极高。
李昊看了一眼手中坚韧的电缆,又看了看对岸一块突出的巨石,脑中瞬间有了方案。
“用这个!”他将电缆一端牢牢系在岸边一棵大树上,另一端绑上一块石头,用尽全力向对岸掷去!石头带着电缆划过弧线,虽然没能套住对岸的巨石,但落在了巨石旁边的浅滩上。
“快!拉过去,绕在石头上固定!”李昊吼道。
两名队员立刻抓住电缆,咬咬牙,冲进齐腰深的冰冷溪水中,艰难地向对岸挪去。水流冲击力极大,两人几次差点被冲倒,依靠互相搀扶和手中电缆的拉力,才勉强稳住。终于,他们抵达对岸,将电缆在巨石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
一条临时的、绷紧在水面上的“索道”形成了,虽然简陋,但足以提供关键的借力点。
“快!把物资绑在索道上,人扶着索道过河!”赵卫国指挥着。队员们迅速将捆好的物资用绳索连接在电缆索道上,然后七八个人跳进水中,一手扶着索道,一手推着或拉着物资包裹,开始向对岸移动。
与此同时,墨离的阻击阵地打响了第一枪!
“砰!”
一声精准的狙击步枪响,追在最前面的一个日军尖兵应声倒地。
“敌袭!隐蔽!”后方传来日语的惊呼,追击的脚步明显一顿。
但这停顿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日军显然也是精锐,迅速散开,以树木和岩石为掩护,开始用密集的火力压制墨离他们的阵地。子弹嗖嗖地打在溪边的岩石和泥土上,溅起片片烟尘。
“机枪!掷弹筒!”墨离冷静地判断着敌火力,命令狙击手重点照顾对方的机枪手和军官。教导队的战士们依托地利,顽强阻击,但人数和火力都处于绝对劣势,防线在一步步被压缩。
溪水中,渡河进行得异常艰难。水流冰冷刺骨,冲力惊人,物资包裹不时被水流冲得横过来,阻碍前进。一个队员脚下一滑,连人带包裹差点被冲走,幸好旁边两人死死拉住。赵卫国亲自拖着一个最重的发电机部件包裹,半身浸在水中,额头青筋暴起,一步步向前挪动。
李昊没有急着过河,他留在岸边,一边用步枪点射试图靠近溪边、威胁渡河队伍的日军,一边指挥协调。他看到一名伤员动作迟缓,立刻冲过去,半搀半拖地将他送入水中,推上索道。
“队长!你先过!”已经抵达对岸的队员焦急地大喊。
“别管我!加快速度!”李昊吼道,又撂倒一个试图从侧翼包抄过来的日军。
墨离那边的枪声越来越密,也越来越近。阻击的队员们开始交替后撤,向溪边靠拢。
“墨离!带人撤!按计划!”李昊对着那边大喊。
墨离打光了弹夹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冷静地看了一眼已经大部分抵达对岸的物资和人员,打了个手势。阻击小组的队员们立刻投出最后几枚手榴弹,借助爆炸的烟雾,迅速脱离接触,向溪边狂奔。
就在这时,“咻——轰!”一枚日军掷弹筒弹落在溪边不远处,爆炸掀起的水浪和碎石将刚刚跳入水中的两名墨离小队的队员掀翻!
“救人!”李昊目眦欲裂,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的溪水中,和另外两名队员一起,奋力将那两名被炸懵、正在呛水的队员拖起,推向索道。
对岸,赵卫国已经组织起火力,用缴获的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和几支步枪,拼命压制试图冲过来拦截的日军,掩护最后的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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