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闭门“静养”钻研,叶纨的小院静得像一潭深水,连门楣上都似落了层薄灰,看似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实则暗流早已在底下翻涌。
叶纨心里门儿清——光靠死读医书没用,医术得落地验证;天牢的情报也不会自己找上门,得主动去抢、去抓!
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既能试手医术,又能撬动局面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在一个微凉的清晨,伴着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哭声,悄然而至。
“呜呜……嗬嗬……”
哭声从院外墙角传来,断断续续,裹着绝望与无助,听得人心头发紧。
小荷赶紧出门打听,没一会儿就匆匆回来,脸上满是同情:“小姐,是哑仆张妈!她儿子在码头扛活,昨天夜里卸货被砸伤了腿,肿得跟水桶似的,还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家里穷请不起郎中,求王姨娘帮忙,王姨娘理都不理,张妈急得说不出话,只能躲在角落哭!”
张妈?
那个偷偷用石子给她传递消息的哑仆?
叶纨眼底精光一闪,指尖微微收紧——
这不仅是验证她连日来所学的绝佳机会,更是收服心腹、打通底层情报线的突破口!
但风险也同样致命:一旦救治失败,或是露出半点现代医学的痕迹,必定会引火烧身,惹来无穷猜忌!
“统统,评估张妈儿子的伤情,按这个时代的条件,死亡率多少?”叶纨在心底急问。
【叮!症状判定:重度软组织挫伤+伤口感染(大概率引发败血症)!此时代无抗生素,感染失控后死亡率超70%!】
死亡率七成以上!
叶纨眼神沉了沉,没有半分犹豫,对小荷下令:“去告诉张妈,我略懂些粗浅医理,能帮她儿子看看。让她悄悄把人抬到后罩房的闲置杂物间,动静越小越好,别让人发现!”
小荷一愣,满脸惊讶:“小姐,您……您懂医理?”
“别多问,快去!”叶纨语气干脆,容不得迟疑。
小荷不敢耽搁,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杂物间很快被简单清理干净,张妈的儿子被抬了进来——二十出头的壮实青年,此刻面色潮红得吓人,双目紧闭,意识模糊,嘴里还在胡言乱语。他的右小腿肿得发亮,皮肤紧绷发红,摸上去滚烫,简单包扎的伤口处,正渗着浑浊的脓液,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张妈“噗通”一声跪在叶纨面前,不停地磕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悲鸣,浑浊的眼泪混着脸上的污垢往下淌,满是绝望与哀求。
叶纨神色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已飞速运转,沉声道:“统统,启动低功耗体征扫描,重点查伤腿感染情况和全身炎症反应!”
【叮!扫描中……心率过速、呼吸急促,体温39.8℃!右小腿疑似骨裂,大面积挫伤+重度感染,炎症指标爆表,随时可能引发全身性感染!若无有效干预,存活时间不足48小时!】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
叶纨深吸一口气,没有慌乱。她故意学着这个时代郎中的样子,先翻看青年的舌苔、眼睑,又蹲下身,仔细查看伤腿,甚至俯身嗅了嗅伤口的气味——那股血腥混着腐坏的甜腥气,普通人闻了都要作呕,她却面不改色。
每一个动作,她都做得有模有样,既谨慎又专业,半点没有寻常闺阁女子的娇气与畏惧,看得张妈和小荷大气都不敢喘。
“伤势极重,热毒已经攻进体内了。”叶纨用上了刚从医书上背下来的术语,声音平稳,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场,“我只能试试,能不能稳住病情,总好过坐以待毙。”
话音落,她让小荷取来早已备好的药材和工具——研磨好的黄连、黄芩清热药粉,捣烂的马齿苋、蒲公英鲜草(消炎镇痛),干净的布条,还有一盆煮沸后晾凉的清水。
处理伤口的过程,叶纨刻意放慢了节奏,却每一步都精准无比。
她先用清水小心翼翼清洗伤口,一点点擦掉污物和脓液,动作轻柔,生怕造成二次损伤。忽然,她眼神一凝,发现伤口深处卡着细小的木刺和碎石!
“按住他,别让他动!”叶纨对张妈吩咐一声,随即取出一根在小火上烤过的细长银簪——借口探查伤口深度,实则消毒后用来剔除异物。
银簪纤细,她的手稳如磐石,一点点将木刺和碎石挑出,全程没有多余的晃动,哪怕青年因为疼痛偶尔抽搐,她也未曾分心。
张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眼泪止不住地流,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小荷更是攥紧了衣角,大气都不敢喘,彻底被小姐的沉稳和手法折服。
清理干净伤口,叶纨将捣烂的鲜草敷在肿胀处,又把清热药粉用温水调成糊状,仔细涂抹在伤口表面,最后用干净布条层层包扎好,松紧恰到好处。
“统统,持续监测生命体征,看看现在的处理有没有效果。”
【叮!生命体征暂无明显改善,但清创和剔除异物已减少感染源!外敷草药含天然抗菌成分,理论上可抑制感染,效果需持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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