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手中长剑搭上苏塔尔的弯刀,突然改变身形,使双手握剑,挽一个大弧度剑花一绞一引,将弯刀推挡至外,同时旋身错步,用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斜刺苏塔尔胸腹。
苏塔尔随劈砍之势身形前倾,退让已是不及。
“嗤~”
“嗖嗖~”
阿秀这一剑,拼尽全力。
孙秀才突然纵身一跃,越过苏塔尔的头顶。
阿秀的剑刚刺入苏塔尔的胸口,孙秀才射出的两枚暗器已贴近她的面门。
回剑已然来不及,阿秀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听“叮~叮~~”两响,暗器落地。
第一响是两枚毒蒺藜在空中被人同时击落,第二响是暗器几乎同时掉在地上的声音。
阿秀拔剑闪退,凝神戒备。
苏塔尔双手捂住胸口血洞,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扭头望向身后……
“我看……错……你了……”他踉跄着奔向孙秀才。
如果方才孙秀才早一步出手,为求自保,阿秀这致命的一剑,便不会刺出。
可孙秀才竟以他作诱饵,以他的性命作为赌注————这个结果,阿秀想不到,苏塔尔也想不到。
苏塔尔带血的手掌缓缓伸出,刚要搭到孙秀才的肩膀,孙秀才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噗通——苏塔尔终于倒地,双目圆睁。
他死不瞑目。
“屋顶有人!”阎道人突然厉声大喝。
孙秀才探囊取镖,矮身错步,一扬手,两枚毒蒺藜闪电出手,朝屋顶的破洞处疾射而去。
“叮叮~”
“嗒嗒~”
又是两声轻响,暗器又在半空被人击落。
这次不只孙秀才看清了,孟繁和阿秀也看清了。
击落孙秀才毒蒺藜的竟是两颗算盘珠子,有一颗珠子已碎裂为两半。
竟然只是普通的木头珠子?
这准头与劲道也太骇人了吧。
阎道人虚晃一招,突然退开。
“撤!”
他以剑护体,缓缓退到庙门,孙秀才也闪步跟上,经过苏塔尔的尸体时,他直接迈了过去,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见了凡师徒并无追击之意,孟繁也拾起双锏跟了过去。
阎道人抬头看了看屋顶的破洞,跺了跺脚,一咬牙,“走。”
他明白躲在暗处之人不愿意露面,否则以他的身手,加入这场战斗的话,己方连一丁点胜算都没有。
很显然,对方的目的是救人,僵持下去,也无意义。
即便了凡师徒二人毒性发作,他也没有把握能对付那躲在暗处的神秘人物,况且,万一对方不止一人呢?
有些时候撕破脸,就要生死相搏了。
人家既然给了台阶,不下,便是不识时务。
“蓬——”
屋顶的破洞处突然飞下数片屋瓦,不偏不倚,每一片都砸在火堆中。
“烟雾有毒,速将人转出庙外,你二人也须运气调息,马没事……”
…………
在徐州胡乱转了两日,兴致缺缺,燕轻云与辛鹏决定明早即出发,直奔东都洛阳,中途不再多作逗留。
夜晚是燕轻云最不习惯的时刻,虽已尽力调整心态适应这个社会的节奏,但烦闷,是无解的。
和衣而卧,闭目假眠,终是心绪难安。
冷风渐起……
好像忘记关窗了……
正纠结着要不要起来关窗户,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
那声音像极了一只猫,正蹑手蹑脚爬过墙头,准备偷袭树梢上的鸟雀……
这是二楼。
屋外有人!
这是燕轻云的第一直觉反应。
他一挺身站了起来,脚刚伸进鞋——
“噗~嗖~”
本能地一抄,手中便稳稳地夹住了一枚飞镖。
一枚造型独特的燕字镖,上面绑扎着一张字条。
字迹苍劲,银钩铁画。
“速到城西姚记茶铺,梅姑娘所中之毒,唯东都崔神医可解,须尽快上路。”
梅姑娘?梅若烟——中毒?
东都?崔神医?
待燕轻云回过神,推开窗左右打探时,哪还有半个人影?
四下一片寂静,朦胧的夜色中,只听到有渐行渐远的打更声隐约传来——“丑时……天寒地冻,关门关窗……”
“我靠,这送信的人怕是有病吧,梅若烟跟我非亲非故,她中她的毒,无缘无故的你找我干嘛?”
这时候的燕轻云,思绪远远没有动作快。
一句话还没嘀咕完,他的人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蹿了出去,梆梆敲着辛鹏的房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连鞋都还没穿稳。
……
徐州乃大城,亦设有宵禁,幸好此时距开城仅一个时辰,街上宣少有巡逻府兵,但仍不便策马疾驰。
待二人摸到城西,已寅时过半。
已有百姓早起忙活,街上灯火零星。
过转角,远远望见一间铺子外,用竹杆挑起一对灯笼。
“姚记”
显然是传信之人为指引燕轻云,而彻夜明灯。
朱门半掩,小院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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