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没有丝毫热度,也不耀眼,但入眼皆是明媚,便让人不觉得冷,连寒风都似变得柔和了许多。
小院曲栏,浮桥蜿蜒,浮桥尽头筑青瓦门庭,对开柴扉,虚虚半掩。
木匾上刻有三个大字:如意居。
好名字!
有道是,浮生三千逍遥事,唯有诗酒最入心,似这般依山傍水的神仙居处,世间俗事哪能近身?可不如意则怪。
门一推便可以直入,但燕轻云没有。
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不是高人也是隐士,他可不敢唐突。
亭中的女子穿一身汉人服饰,青丝盘髻,窄袖罗裙。
她倒挽着袖口,淡雅出尘,虽不着一丝粉黛,也自清丽脱俗。
事实上,自打燕轻云的身影出现在山坳时,那女人便已然发现,但她只静静地望着,并未出声。
“阿…姊——”
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总不能叫人家阿姨吧,燕轻云第一次分辨不出一个人的年龄。
她看似不到三十,却有与之不匹配的沧桑感。可要说她老吧,更不对劲。
管它,叫大姐总不能出错吧。
“阿姊,在下路过此处,想进来讨碗水喝,不知方不方便?”
燕轻云已经尽可能的礼貌并委婉了,总不能说我想到你家蹭顿饭吃吧?
“不方便!”
那女子用不带人间烟火气的语气,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下就把燕轻云整不会了……
卧槽——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呀。
不对,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是声音不够温柔?还是笑得不够谦逊?
重来一次?
“阿姊,在下只是……”
“滚——”
我尼玛……我这小暴脾气一上来,连我自己都害怕,你什么态度,不就要碗水喝嘛,凶个鸟?
燕轻云单手握住两扇木条柴扉中央,猛地一推。
木门应声而开,在他跨步而入的时候,耳中清晰地传来那女子越加冰冷的声音:“年轻人,我劝你最好不要进来,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切,你说得太慢,我人都进来了。
这女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咋还有点眼熟的感觉呢?
管它,来都来了,不得放两句狠话找回场子,能对得起这刚酝酿出来的怒气?
燕轻云清了清嗓子,“咳咳~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在下只是讨点饮水,主人何必恶语相向?”
那女子冷笑,“冰天雪地的,你到我这里来,只为了讨碗水?”
燕轻云又懵了。
不然呢,我跑这跟你相亲来了?
“我说过了,我只是路过,水袋空了,补充一下而已,哪想到主人竟能吝啬至此?”
那女子盯着他,眼神比太白山的冰雪还冷,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点好笑,却让他半句都反驳不得。
“这是太白山,又不是昆仑山,这些白色的东西是可以化成水的,不是沙漠上的黄沙,你见过有谁会在这山上被渴死?”
“……”
这架,吵不赢,绝对吵不赢……
此刻燕轻云的大脑无比清醒。
吵不过就走,难道还等着被虐呀。
“站住。”
他转身没走几步,身后那女子冷冷地蹦出两个字。
莫非她见我这么有气质,回心转意了打算留我吃饭?
可不能表现得太高兴——
燕轻云淡漠地转身,望着女子,也波澜不惊地回了两个字,“何事?”
“把地板擦干净才能走。”
“啥?”燕轻云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女子也不重复,她已经说得够清楚,相信燕轻云听得明白,只冷冷地盯着他。
燕轻云看了看脚下的木质地板,除了几道鞋底留下的水印,并无泥泞,不消多久,自然会风干。
这老娘们是故意拿他开涮!
士可杀不可辱。
但毕竟是自己踩湿了人家地板,总不能再跳上去打她一顿。
得,吵不过,总躲得过吧。
他转身,打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实在太窝火了。
“你再多走一步,我就杀了你。”身后再度传来女子冰冷的声音。
靠,疯婆娘——
燕轻云没有理会,跨步而出,心想我就走,看你能奈我何?
陡然——
一股强烈的杀意将他笼罩。
莫名地,他身体里的真气一阵翻涌,杀意应激而生。各部器官机能像是被上调到极限,潜能无限放大……
他甚至能听到远处温泉中的气泡声,那女人呼吸的频率平稳得不像话,杀气却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感觉到她的目光如剑,如刀,凌空悬指向自己后腰背处的各大要害,燕轻云不敢贸然再动,体内的真气自动形成为一个无形气罩——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好像是他的身体比意识先感受到了外界的威胁……
果然,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
“咝咝咝——”
如薄膜碎裂,似毒蛇吐信。
气罩被攻破!
燕轻云能清晰的感受到暗器的指向,是取他身后的哪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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