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苏家时,苏老爷子亲自相送,并赠予了一些南疆可能用到的驱瘴避毒丹药,以及一张粗略标记了几个南疆苗族大寨位置的地图。
“南疆不同于中原,那里宗门势力错综复杂,更有许多传承古老的苗寨,自成体系,不喜外人。二位务必谨慎行事,尤其是要小心‘五毒教’和‘黑苗’一族的人。”苏老爷子殷切叮嘱。
“多谢老爷子,我们记下了。”沈清欢收下赠礼,拱手道别。
江辞也郑重行礼,经过药田之事和问心镜的经历,他对这位慈祥而睿智的老人充满了敬意。
两人再次易容,收敛气息,搭乘各种交通工具,一路向南。
越是靠近南疆,空气中的湿气越重,山林也愈发茂密苍翠,带着一种原始的、未被完全驯化的野性。沿途的城镇风貌也逐渐变化,充满了异域情调,随处可见身着艳丽民族服饰的行人,以及贩卖各种奇特草药、虫蛊和银饰的摊贩。
根据苏老爷子地图的指引,他们的第一站,是位于南疆边缘、一个名为“白石镇”的地方。这里是进入更深层苗疆区域的前哨站,消息相对灵通。
白石镇不大,建筑多是竹木结构的吊脚楼,依山傍水而建。镇子街道上人来人往,除了本地苗人,也有不少像他们一样的外来者,有采药的药商,有寻宝的冒险者,甚至还能隐约感觉到一些身负修为的玄门中人气息,鱼龙混杂。
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客栈老板是个精瘦的汉族中年人,眼神精明,看到沈清欢和江辞气度不凡(尽管已做掩饰),态度颇为热情。
“二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南疆吧?是采药还是访友?”老板一边登记,一边搭话。
“随便走走,见识一下风土人情。”沈清欢语气平淡,递过去房钱。
“哦哦,那可得小心些。”老板压低声音,“近来南疆不太平,听说深山里几个寨子闹得厉害,好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圣物,连黑苗和白苗的长老们都出面了。外面来的人,容易被盯上。”
圣物?黑苗白苗?
沈清欢和江辞对视一眼,这或许是个打探消息的切入点。
“哦?什么圣物如此重要?”沈清欢故作随意地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老板摇摇头,“那些苗寨的事情,神秘得很,我们外人哪能知道。不过听说,那圣物好像跟什么古老的‘火焰’传说有关……”
火焰传说?
江辞心中一动,想到了“凤凰劫”。凤凰,涅盘之火,这与“火焰”是否能联系起来?
安顿下来后,两人决定分头行动。沈清欢去镇上的茶馆、集市等人流密集处探听消息,而江辞则凭借对能量的敏感,在镇子周围转转,看看能否感应到特殊的气息。
江辞独自走在镇外崎岖的山路上,南疆的植被极其茂密,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烂和某种奇异花香混合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密林深处传来的、不知名虫豸的窸窣声,让人心底发毛。
他小心地释放出一丝龙气,如同雷达般感知着周围。龙气至阳,对阴邪、蛊毒之类的气息尤为敏感。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处偏僻的山涧旁,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感觉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极其隐晦、却带着强烈怨毒和死寂的能量波动,与幽冥宗的气息有几分相似,但又更加阴冷、诡谲,仿佛融入了这片山林本身的恶意之中。
他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
拨开浓密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山涧边的空地上,躺着三具尸体!看穿着,像是本地的苗人猎户。他们的死状极其凄惨,全身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并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如同被某种细小虫豸啃噬过的孔洞,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临死前的恐惧。他们的尸体周围,萦绕着一股淡黑色的薄雾,正是那怨毒能量的来源。
而在尸体旁边,还散落着几面绘制着扭曲蜈蚣、蝎子图案的黑色小旗,旗面上散发着浓郁的邪气。
这不是野兽所为,也不是普通的仇杀!这是……邪术!而且,看这手法和残留的气息,似乎与幽冥宗并非同源,更像是南疆本地某种邪恶的蛊术或巫法!
江辞心中一凛,正欲仔细查看——
“嗖!嗖!嗖!”
数道细微的破空声从身后袭来!
江辞反应极快,龙气自发护体,身形猛地向一侧横移!
叮叮叮!
几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毒针,钉在了他刚才站立位置的树干上,针尾兀自颤抖不已!
“什么人?!”江辞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地看向毒针射来的方向。
只见从茂密的树冠和灌木丛中,缓缓走出了五个身影。他们穿着统一的、以黑色和深紫色为主的苗疆服饰,脸上涂抹着诡异的油彩,眼神冰冷而残忍,手中握着奇形怪状的弯刀或骨杖,周身散发着与那尸体旁黑色小旗同源的阴邪气息。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眼眶深陷的中年男子,他盯着江辞,如同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外乡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要把命留下。”
他话音未落,另外四人已然散开,呈包围之势,将江辞困在中间。他们口中念诵起晦涩的咒语,手中的骨杖挥舞,那散落在地上的黑色小旗无风自动,旗面上的蜈蚣、蝎子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黑色邪气!
霎时间,江辞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沉重,一股无形的力量场域将他笼罩,压制着他的行动和体内龙气的运转!同时,那黑色邪气如同有生命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带着腐蚀血肉、吞噬生机的恶毒意念!
是阵法!结合了蛊毒与邪巫之力的杀阵!
江辞眼神一寒,没想到刚踏入南疆,就遇到了如此狠辣的角色。这些人,显然与那三个苗人猎户的死脱不了干系!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淡金色的龙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起来。南疆的危机,远比他想象的更直接,更凶险!
看来,想要在这里寻找“凤凰劫”的线索,首先得用拳头,在这片迷雾笼罩的土地上,打出一片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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