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遗迹?
陈望心中暗忖。
既然与《太阴镇元书》的线索无关,此地于他而言,便只剩风险,价值寥寥。
曲萤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心中焦急,面上却放软了姿态,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陈师兄,小妹实不相瞒,急需那冰墟外层才有的冰髓魂莲!若师兄能助我取得此物,必当厚谢!”
陈望疑虑未消,反而问道:
“曲师妹天资卓绝,此番秘境历练,难道不亲自前往吗?”
曲萤闻言,瞪大了清澈双眸,愕然道:“怎么可能不去!这三十年一遇的机缘,内门的师姐师妹们哪个不是翘首以盼?
“只是……”
她话锋一转,解释道,
“那冰髓魂莲偏偏只生长在广袤却贫瘠的冰墟外层。秘境开启不过两月之期,我们筑基弟子时间紧迫,需深入内层探寻更大机缘,哪有闲暇在外层蹉跎岁月?”
陈望心湖微澜。
这是曲萤第一次透露她是筑基……
虽说他早有猜测,但亲耳证实,仍不免震动。她年纪与自己相仿,竟已筑基成功!
纵然丹茗殿卧虎藏龙,此等进境,也绝非普通内门弟子可比。
一个丹茗殿的精英,筑基修士,为何这两年多甘愿守在这外门一方灵田?
若说只为监视自己,似乎小题大做;其中必有更深缘由。
他脑海中念头飞转。
曲萤见他目光投向灵田,对自己所言之事似乎并不上心,不由银牙暗咬。
她按捺不住,语带激将:
“宗门秘境三十年一开,其中机缘无数,天才地宝皆是未知之数!
“多少外门弟子挤破头颅只为求得一个名额,却因修为达不到炼气中期而不得入。你已是炼气圆满,又有何可惧?”
陈望哂然一笑,一副疏懒神态:
“师妹见笑,陈某生性胆小,若为那虚无缥缈的机缘冒生死之险,实非我所愿。
“倒是这仙月谷内风平浪静,更适合我这般懒散之人潜心修行。”
曲萤听他这般油盐不进,小脸气得微微发白,冷然道:
“太平之地?呵呵,陈师兄,只怕于你而言,这仙月谷……也未必那般安稳吧!”
陈望心中陡然一凛!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曲萤。
却见后者已将脸侧向一旁,只留给他一个紧绷的侧影。
小姑娘此话……
分明是意有所指,暗含威胁!
他立刻想起那日小院的尴尬,脸上不由一阵发烫,心中惭愧与恼怒交织。
更想起自己还曾想过,要与她结成双仙道侣的不切实际的荒唐念头……
幼稚!
何其幼稚!
在曲萤这等丹茗殿精英眼中,自己这前途黯淡的外门弟子,与蝼蚁何异?
至此,他已然明了。
曲萤对此灵草是志在必得,若自己执意拒绝,她恐怕真会不惜撕破脸皮,将旧事捅出,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陈望眉头紧锁,面色阴晴不定。
曲萤观他神色,知他心中挣扎,便又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坦诚与无奈:
“陈师兄,此物对我至关重要!只要得到它,我便能获得独立炼制冰心丹的资格,甚至……有机会参与筑基丹的炼制!”
“丹茗殿内竞争之激烈,远超你的想象。这是我苦守外门灵田两年,才好不容易争来的一线机会!若师兄肯相助,灵石酬谢,必不让师兄失望。”
筑基丹?
这三字,终是让陈望心弦一动。
他压下翻腾的心绪,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曲师妹,陈某对灵石兴趣寥寥。若届时,师妹能为我争取到一枚筑基丹,这冰墟秘境,陈某走上一遭也无不可。”
曲萤脸上笑容微僵,断然摇头:
“绝无可能。筑基丹何其稀缺,向来由殿内长老严格掌控,几乎不可能流落到外门弟子手中。”
她话语微顿,意有所指,
“师兄还是……先顾好眼前为妙。”
陈望心下一沉,知她再次以把柄相胁。他退而求其次,尝试争取一丝可能:
“既然丹药难得,届时能否容我借丹一观?只求感受其灵韵。”
“观之何益?”
曲萤嗤笑一声,笑容甜美依旧,话语却如冰锥,“莫非师兄还想携丹潜逃不成?须知仙月阁星使遍及天涯,你插翅难逃。”
陈望看着她那纯真无邪的容颜,心中暗叹:都是千年狐狸,哪有省油的灯?
此女或许天真善良,但在道途资源争夺面前,同样锱铢必较,甚至不惜隐忍负重。
而自己,为了生存与前行,不也同样在算计与挣扎么?
他压下心头泛起的寒意,终是面无表情地颔首:“……好,我应下便是。”
此事一了。
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此番交易,权当还了那一场孽债。
……
既然已经决定,自然要未雨绸缪。
陈望达到炼气圆满有大半年了,但却没有去测灵,进入漱玉楼五层。
第五层。
乃是外门弟子所能抵达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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