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跳到“3”的时候,天缝裂了。
不是慢慢撕开,是“啪”一下,像谁拿锤子砸了玻璃天花板。裂缝从正上方直劈下来,擦着我的耳朵边落地,砸在废墟中央那块焦黑的地砖上,直接炸出蜘蛛网似的纹路,往四面八方爬。
我脚底一软,差点跪下去。
太刀还在嚎《野狼disco》,音量像是被系统调到了最大档,震得我牙花子发麻。可奇怪的是,音乐声一碰到那些裂缝,就像被吸走了一样,只剩下空荡荡的节拍在打转。
小使徒们没停舞,反而跳得更疯了,手脚抽搐得跟触电似的,嘴里还哼着副歌,但调全跑没了,听着像老式收音机信号不良时的杂音。
“陆沉!”岑烈吼了一声,声音都劈叉了,“地面在动!”
我没回头,死死盯着脚边最近的那道缝。里面不是黑的,也不是深不见底那种虚无,而是……闪。
一闪一闪的,像老电视没信号时的雪花屏,但颜色是乱的,红绿蓝紫黄,全挤在一起,还带着节奏,一明一暗,跟心跳似的。
我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低头一看,掌心还在烫,但不是信用分归零那种灼烧感,更像是……共振。
对,就是这个词。
我心跳一下,裂缝就亮一下;再跳一下,它又闪一次。频率完全一致,就跟被人远程操控的心电图一样。
“不对劲。”我喃喃,“这玩意儿不是要吞我们,是在找接口。”
裴昭站在我斜后方,剑气已经凝在指尖,但他没动。他盯着裂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段跑错的代码。
“你听到了吗?”他突然说。
“啥?”
“不是声音。”他摇头,“是……数据流。像有人在用摩斯密码敲你的脑门。”
我刚想回他,地面猛地一抖。
咔——
最大的那条裂缝“啪”地张开,像嘴一样。
然后,人出来了。
一个。
两个。
三个。
全是**我**。
第一个穿着笔挺西装,领带歪着,手里还抓着个发光键盘,鞋尖蹭着地往前走,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嘴角抽了一下:“加班改需求?我当年就是这么猝死的。”
第二个光着膀子,脖子上挂金链,手里拎着半瓶啤酒,裤兜里露出半包辣条:“咸鱼就得有咸鱼的觉悟,躺平才是最高级的反抗。”
第三个最离谱,穿的是荧光粉广场舞裙,手里扇子一开一合,节奏居然跟《野狼disco》对上了:“你跳得太僵了,腰得扭起来!”
我头皮发麻。
他们不是冲我来的,也没攻击动作,就这么站着,一圈圈围上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像在等我表态。
“别靠近!”我低喝,“这些不是NPC,是投影,是老子没活成的样子!”
岑烈不信邪,抄起巨剑就要往前冲。
“住手!”我一把拽住他胳膊,“你打不死他们的,他们是‘可能性’,不是实体!”
话音未落,那个穿西装的“我”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一闪:“放养式教育?我们当年都是被使徒追着啃大的!”
我浑身一激灵。
这句话,三年前我在公司茶水间写在便利贴上,后来被保洁阿姨当垃圾扫走了。
另一个戴渔夫帽的“我”蹲在地上,掏出手机刷短视频,头也不抬:“你这育儿KPI早就爆表了,系统迟早清算你。”
“闭嘴!”我吼回去,“你们算什么东西?失败人生的残影吗?”
他们没反应,只是齐刷刷地往前迈了一步。
地面又是一震。
裴昭剑气划地,一道银光横在我们面前,想拦出条隔离带。可剑光刚碰上最近的那个“我”,直接被吸了进去,像滴水落进沙漠,连个泡都没冒。
“无效。”裴昭咬牙,“斩不断,也挡不住。”
岑烈不信命,怒吼一声冲上去,拳头砸向那个金链哥。结果对方轻轻一抬手,动作跟他一模一样,力道却翻了倍,反手一推,直接把他轰出去七八米,撞塌了半堵墙。
“复制粘贴?”我瞪眼,“还是群控?”
还没等我反应,角落里那个抱着机械安图恩幼体当玩具的熊孩子使徒,突然咧嘴一笑,蹦蹦跳跳钻进了最宽的那道裂缝。
下一秒,所有投影同时抬头,眼神齐刷刷钉在我脸上。
空气里飘来一股味儿。
不是焦糖,不是汗臭,是一种……腐烂的数据味,像硬盘烧了之后的塑料焦糊味,混着点电子霉菌的酸气。
“要炸。”我说,“它们要合体了。”
墨无痕一直靠在断墙边,鬼手搭在膝盖上,脸色发青。这时他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跪了下去。
“墨无痕?”
他没应我,左手死死掐着右臂的金属接口,可那纹路已经往上爬了,顺着肩膀、脖颈,一路蔓延到半边脸,像活的电路板在皮肤下蠕动。
“别……碰我。”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系统……失控了。”
“你干嘛?!”我冲过去想扶他,他猛地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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