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刀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太刀的光像是快没电的灯泡,一闪一闪,差点把《野狼disco》的节奏都卡成PPT。裴昭的荧光剑早熄了火,剑尖杵在地上当拐杖用,额头汗珠往下滚,砸在石头上噼啪响。岑烈那座彩虹桥裂得跟蜘蛛网似的,焦糖味都淡了,风一吹就飘出几缕白烟。墨无痕的鬼手缩回原形,只剩掌心一圈冒热气的小孔,像刚煮完方便面的锅。
“再撑下去,”他喘着说,“我就真成甜品摊主了。”
我没吭声,眼睛死盯着服务器阵列深处——刚才那个写着《家庭交互系统v1.0》的画面,居然动了。
纸页从屏幕里飘了出来,泛黄卷边,边角还有泡面油渍的痕迹,跟我抽屉里那份毕设打印稿一模一样。它慢悠悠浮在半空,自动展开,一行行注释蹦出来:
“当检测到996警告时,自动生成咸鱼模式……”
“情绪波动低于阈值触发自动满级……”
“核心逻辑:越不想干,系统越勤快。”
我愣了三秒,然后笑出声:“我靠,这不是我当年交差用的废物程序吗?导师骂我写的这是‘社畜模拟器’,连答辩资格都没给!”
话音刚落,一股力道猛地把我手腕往外推,那纸片根本不让我碰,悬在那儿纹丝不动,像被谁设置了“仅展示,勿触碰”的权限。
可我脑子里已经开始嗡嗡响。
实验室的日光灯、键盘上粘着的辣条渣、凌晨三点的泡面桶……全冒出来了。我还记得那天我把一个粘土捏的阿修罗手办摆在电脑旁,说“你是我这破系统唯一的用户代表”,然后随手塞进了抽屉。
结果现在,我的金手指,我的满级外挂,我的躺平神技——全是我自己十年前写的bug代码?
“所以……”我喃喃,“我不是穿越者,我是自己系统的源代码?”
地面突然震动。
轰的一声,一块石板炸开,尘土里站起个雕像——黑乎乎的,脸上裂了缝,一只眼比另一只亮半度,手里举着一块发光拼图,边角还缺了一块。
是初代阿修罗。
他冷冷看着我,声音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使徒是系统BUG,而你是……终极补丁。”
“等等。”裴昭抬头,嘴角还挂着汗,“你是说,陆沉他写的这个破程序,才是整个世界的底层逻辑?”
“不是整个世界。”雕像转动眼眶,盯着那张飞舞的代码纸,“是所有不想卷的人。”
墨无痕冷笑一声:“难怪它只听他的。血缘关系,亲爹开机密码。”
“那不就是说……”岑烈喘着粗气,红眼勉强亮起一丝光,“我们打到现在,其实是在给他十年前的毕业设计擦屁股?”
没人接话。
因为那张代码纸突然开始震颤,边缘泛起绿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拼图也在动,缓缓离手,悬浮半空,冲着代码纸右下角那块空白处一点点靠近。
“接住!”我吼了一声。
裴昭咬牙站起来,剑尖一挑,剑气凝成细线,轻轻托住纸页边缘。他动作稳得不像快虚脱的人,大概是因为——荒谬感冲散了疲惫。
拼图落下。
咔哒。
一声轻响,像是U盘插进接口。
瞬间,绿色数据流爆开,像高压水管炸了口子,哗地喷出去一条光蛇,直奔战场中央——那里还残留着库巴大王火焰喷口的残影。
数据注入。
火焰颜色变了,从橙红转为荧光绿,喷出来的不再是熔岩,而是一串串滚动的二进制代码,噼里啪啦砸在使徒宝宝背上。他们背甲上的涂鸦开始冒烟、剥落,像是被格式化的旧硬盘。
“有效!”岑烈瞪眼,“真能删档!”
“不是删档。”我盯着那股数据流,“是修复。它在用原始代码覆盖他们的异常行为。”
墨无痕眯眼:“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把更多原始数据注入系统节点,就能逐步压制他们?”
“理论上是。”我说,“问题是……我当年写的代码就这么多,剩下的都存在哪了?”
雕像忽然开口:“你丢掉的东西,系统都捡回来了。”
我一怔。
“比如?”
“比如你扔进垃圾桶的调试日志。”
“比如你删掉的备份文件。”
“比如你女朋友甩你还顺走的移动硬盘——里面存着v0.8测试版。”
我嘴角抽了抽:“那玩意儿早就格式化了。”
“系统不认格式化。”雕像冷冰冰地说,“它只认源头。”
正说着,使徒宝宝群里一阵骚动。几个小崽子已经挣脱光影压制,手脚并用地往这边爬,嘴里发出断续的哭声,但频率变了,像是某种编码信号。
“不好!”裴昭抬剑,“它们在重组!”
我立刻举刀,想再撑起防线,可太刀光效微弱,连《野狼disco》都放不出完整副歌。岑烈想挡,双刀刚抬起就晃了一下,差点跪倒。墨无痕的鬼手刚恢复一点,根本来不及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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