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离开了绯色路34号,在小胡子和四名法国大汉的“护送”下向前走去。
小胡子在前引路,那四人则紧随其后,五人呈半包围之势防范着罗森有任何逃脱的意图。
一行人全程未有停留,穿街过巷最终抵达西城门角落处的一座货物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成箱的水果、厚重的木质板材,以及码放整齐的面粉袋。
空气里弥漫着谷物与果木混合的沉闷气息。
“龙国人,你或许没有敌意,”
小胡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但你的决策实在太过唐突。”
他们将罗森带至仓库深处,沿途仍有不少工人正在忙碌搬运。
一座由钢架搭成的简易结构立在仓库中央,如同一个个独立的办公室。
四名大汉在楼下止步,唯有小胡子领着罗森,两人踏着发出沉重回响的钢板楼梯走上二层。
这一层似乎是个办公室,罗森视线所及仓库中多是各色欧洲人种,他们肤色各异,却大度闲暇,还有个年纪比较大的中年妇女在织毛衣。
“别小看这里,”
小胡子侧过头,对罗森笑了笑,“外面的仓储生意很赚钱,我们也需要活动经费。”
“当然,我还得谢谢你的那一百金币。”
“如果你不是敌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他带着罗森走到最里侧的一间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随后推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罗森步入其中,眼前是一个由四面钢板焊接而成的密闭房间,唯一的出口就是他刚刚走进的那扇门。
身后的门随即关上。
他抬起头,钢板墙高达十余米,仅在顶端留有一条约一米长的观察缝隙。
此刻,正有几道冰冷的目光从那里投下,俯视着他。
这里俨然是一间审讯室。
小胡子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高处的缝隙后,他们如同站在二层楼阁,审视着底层牢笼中的罗森。
罗森环顾四周,指节敲击在冰冷的钢板上,发出坚实而沉闷的声响。
“龙国人,说出你的姓名。”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落实抬头望去,发问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女性。
她是典型的法兰西人样貌,皮肤白皙,淡金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服。
女人身形瘦削,姿态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感,她看向罗森的眼神如同在为一个未知物种进行分类登记。
罗森默然数了数,二楼钢缝之后一共站着八个人。
除了小胡子和那问话的女人,另有四名身着统一制服的安保人员,一名看似印度裔的棕发女子,以及两名身材异常魁梧的壮汉。
一人头戴维京式样的牛角盔,另一人则是那个苏。
“你的姓名!”
中年女人蹙起眉头,再次厉声发问。
罗森略一沉吟,MI7正是卡米耶曾提过的军情七处,这个组织在地球上真的是鼎鼎有名。
“我听说过曼斯菲尔德和休·辛克莱。”
他只淡淡一句,便已点破对方身份。
中年女人听了罗森的话眉头一紧,印度裔同伴静立一旁,小胡子沉默不语,而苏与那名戴牛角盔的高大男人仍冷冷地盯着罗森。
苏显然认识罗森,也清楚罗森的来历,可眼前几人还在询问就显得很多余。
他要么没向上级汇报“活人冢”的遭遇,借此来掩盖自己的任务失败,要么眼前这群人不过是在装模作样、施展审讯话术。
罗森更倾向于前者,若真如此,说明MI7对苏这样的新人掌控力相当有限,这组织恐怕徒有其表。
戴牛角盔的男人颧骨高耸,身形瘦削,却至少有两米二三的个头,像是高卢与日耳曼的混血。
“你到底是谁?和你提到的这两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中年女人又再次发话,她显然是审讯人。
罗森已经把他们猜的七七八八,对方不愿直接承认与曼斯菲尔德和休·辛克莱的关联,显然是还想掩盖自己是MI 7的事实。
只是这种鸵鸟式的做法,会把自己弄得很被动。
眼前这批人无疑就是卡米耶所说的MI7成员,这个组织如此业余真的是出乎意料。
他们的审讯表面架势十足,内里却破绽百出,处处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无论是办事效率、组织严密性,还是流程手段,都显得极其业余。
罗森将目光转向苏。这个男人原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却在与罗森对视时不自觉地闪躲。
果然,他并未向上级汇报那晚的遭遇,也没提及他那业余的调查手段。
对于他个人来说掩盖任务失败可以理解,但一个新人就敢这么做,说明MI7挑选成员的流程就是错误。
罗森忽然想起与卡米耶在东分星球上经历的种种。
于是他缓缓开口:
“你们可以叫我‘鹰’,我知道MI7的存在,现在我没有隐藏目的,就在试在展露自己的诚意。”
话音落下,楼上众人一阵低语,显然对身份未明却深知他们底细的罗森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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