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大道上的歌舞声渐渐远去,喧闹的人群慢慢淡成了模糊的背景。
两个年轻男子并排走向忘川河边。
诅咒药店前,老头子正拽着个丫头絮絮叨叨地数落,丫头嬉皮笑脸地应着,可瞥见罗森从门前走过,脸上又泛起几分不好意思。
老头子忽然停了话头,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
“大半夜的,赶着去投胎!”
角斗场前依旧人声鼎沸,有玩家为对战棋差一招而懊恼,也有玩家因连胜十几场而大呼过瘾。
走出大墓地,朝着忘川河边行去。
硕大的月亮悬在夜空,从未让这座冥府之城如此明亮。
河岸边,稀稀拉拉的篝火熊熊燃烧,帐篷沿河而驻;河面上搭起了简易小木桥,桥的另一侧也零星扎着冒险队伍的帐篷。
小胖鸟从河面卷来一艘木船,罗森与李青山登船渡河。
寂静的忘川河被船桨划开涟漪,两人刚一上岸,便见一队玩家正在岸边煮着夜宵。
为首的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他脸上缀着一颗黑痣,手下死死按着一条断腿的土狗。
“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呐!”黑痣男子咧嘴笑道。
那是条黄色土狗,年纪已然不小,一条腿被打断,皮毛上还生着流脓的疮口,看着格外可怜。
黑痣汉子身旁跟着两个同伴,一个是老实木讷的国字脸,正攥着八角调料满脸期待;另一个是光头锃亮的癞痢头,正忙着起锅烧油。
三人忙得热火朝天。
“以前杀狗,得先吊起来,照着鼻子一棍子下去,它就老实了。”
黑痣汉子说完,摩挲着腰间的短刃,冲光头嚷嚷,“现在老子单手就能捏死它,嘿,这升级可真是个好东西!”
“老子心善,本来该活扒皮的,今儿就给它个痛快。”
他拔出短刃,“先放血,不然肉腥!”
“何秃子,我可真下手了,到时候狗死了,别他妈吵着找我赔钱!”
被称作何秃子的光头汉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他头皮烂了好几片,像是被什么剧烈寄生虫感染过。
癞痢头不耐烦地回嚷:“以前打怪杀得多了,现在转职了,难不成还要花钱给这畜生治病?”
“黑咕隆咚的这么冷,不如炖了给老子打打牙祭!”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犬吠划破夜空。
尖嘴猴腮的黑痣汉子一刀下去,土狗颈间豁开一道血口。
土狗哀嚎着挣脱束缚,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从尖嘴猴腮的手底窜起,朝着远处踉跄逃跑。
狗血洒了一路。
“操你妈的大马猴子!你可真是个废物!”国字脸顿时怒骂。
“妈的,这死狗哪来的力气?”黑痣汉子又急又气。
这时,光头何老四猛地吹响一声口哨,冲远处踉跄的土狗招手:“给老子回来!”
罗森与李青山站在岸边,静静看着这一幕。
那条满身是血的老土狗,竟真的停下了脚步,呜咽着,一瘸一拐地蹒跚返回。
它一路走,一路哀嚎,狗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眼里满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可最终乖乖走回了癞痢头身旁。
“嘿,真是条蠢狗!”
国字脸满脸惊奇,黑痣汉子则把短刃藏到身后,嘿嘿直笑。
尖嘴猴腮藏着短刃靠近那条老土狗,癞痢头捂着狗的脑袋,任这条土狗怎么害怕他也松手,只催促的快点动手
“这狗给我吧!三个金币够吃好几顿了。”
李青山甩出三枚金币到地上。
癞痢头眼一亮,立刻上前抓了两个金币往怀里揣,最后一枚则被国子脸眼疾手快给收到怀中。
尖嘴猴腮急的直跳脚大声骂娘!
李青山走上前把老狗从癞痢头身边给牵出来。
老土狗的脖子被豁开了一大半,鲜血直流,眼见是不活了。
这老狗浑浊的眼里除了恐惧,竟还有一串泪痕。
李青山的手指在老狗的脖颈间来回滑动,像是有无形的丝线将那豁开的口子与血肉尽数缝合,然后又取出一些黑色的药膏给老狗的伤口抹上。
转瞬间,这狗儿便好了大半。
血不流了,老狗低声呜呜着,似是在感激,又似是在哀鸣。
腐臭的风从死亡城吹来,营地的篝火呼呼直响,支起的铁锅里油已经烧得滚热,冒出了青烟。
尖嘴猴腮抢不到金币又冲着李青山喊道。
“哎,我那一份呢?狗可是我先杀的,怎么说也得给老子两个金币!”
罗森抬起手,胖鸟自他指尖一跃而起,倏地没入高空。
视野骤然拉开!
两个人没有半句废话。
罗森左手反握“死亡呼吸”,右手套上狼爪,透明的寒刃在月色下泛着凛凛寒光!
李青山一巴掌扇向老狗,老狗吃痛,哀嚎着朝远处的荒野逃窜。
尖嘴猴腮的男人还在吵嚷着要钱。
一旁那个“赖里头”的眼珠一转,瞥见老狗逃走的身影,急忙把手指塞进嘴里,准备吹响口哨。
可他刚一用力,脖颈猛地一歪整颗头颅竟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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