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皇的虚影望着那降临的寂灭巨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又带着一丝最后的决然,他看向凌天,又看了看光柱中气息迅速衰弱的白璃,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
而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万物即将终结的刹那,强行融合中的凌天,意识仿佛被拉扯到了一个奇异的境地。他“看”到,在那寂灭巨手之后,在那轮漆黑太阳的核心深处,似乎……漂浮着一座若隐若现的、完全由苍白骸骨垒砌而成的……古老宫殿的虚影?
与此同时,他怀中一枚一直沉寂的、得自黑湮城矿井深处的粗糙石符,毫无征兆地,传来了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灼热感?
那由纯粹寂灭法则构成的黑色巨手,尚未完全降临,其携带的恐怖威压已让这片破碎的空间彻底凝固!虚空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露出后面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绝望的虚无。曦皇的虚影在这股威压下,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他望着那遮天蔽日、终结一切的巨手,又看向正在融合关键时刻、浑身浴血却气息正在发生质变的凌天,以及那白光逐渐黯淡、生机如同游丝般的白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决绝。
“万载守望,终见变数……岂能……功亏一篑!”
曦皇的虚影猛然挺直,那由源初之火残焰勾勒出的身躯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芒!他不再试图稳固空间,也不再帮助凌天引导力量,而是化作一道纯粹无比的混沌色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降临的寂灭巨手!
“曦皇前辈!”凌天虽然在全力融合,但神识依旧捕捉到了这悲壮的一幕,心中剧震!
“以吾残存之念,燃此源初余火……为尔等……争一线生机!”
曦皇决绝的吼声在寂灭的狂潮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震撼人心!混沌色的流光与寂灭巨手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燃烧!混沌色的火焰如同投入冰海的烈阳,疯狂地灼烧、净化着那纯粹的寂灭法则!巨手下落的速度猛地一滞,表面甚至被灼烧出一个个巨大的、流淌着诡异黑气的窟窿!
然而,寂灭巨手的力量太过磅礴,曦皇所化的流光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便如同燃尽的星辰,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那簇作为核心的源初之火残焰,也随之彻底熄灭,只留下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融入了凌天的眉心。
“前辈——!”青岩残魂发出凄厉的哀鸣。
但曦皇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他争取到的这短暂一瞬,以及最后融入凌天眉心的那丝源初之火的本源意蕴,成了压垮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啊啊——!”
凌天仰天长啸,积攒的所有力量、意志、愤怒与悲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体内那艰难融合的混沌煞丹,猛地停止了旋转,然后……轰然碎裂!
不!不是碎裂!是蜕变!
破碎的元丹碎片并未消散,而是在那丝完整的源初之火本源意蕴引导下,与凌天自身的混沌意志完美交融,重组、凝聚!一颗全新的、只有拇指大小、却通体呈现出深邃混沌色彩、表面流淌着仿佛能演化诸天万界的神秘符文的的全新元丹,在他丹田之中缓缓沉浮!
混沌源丹!成!
就在这颗全新元丹成型的刹那,一股远比之前浩瀚、精纯、并且带着一丝创世源初意味的磅礴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神只苏醒,轰然从凌天体内爆发开来!
嗡——!
灰蒙蒙的混沌领域自行展开,不再是之前的百丈,而是仅仅笼罩他周身三丈!但这三丈领域,却凝实得如同实质的混沌晶壁,领域之内,地水火风隐约演化,仿佛在开辟一方微型的混沌世界!外界那恐怖的寂灭威压和吞噬之力,撞击在这混沌晶壁之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再也无法寸进!
那只被曦皇灼伤、威力大减的寂灭巨手,拍落在混沌领域之上,也只是让领域剧烈震荡,并未能将其击破!
凌天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已不再是星辰生灭与深渊死寂,而是化为了最原始的、包容一切的混沌之色!他感受着体内那全新、强大、仿佛拥有无穷潜力的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油然而生!
他来不及细细体会这力量的玄妙,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身后白光彻底熄灭、如同折翼蝴蝶般向下飘落的少女。
“白璃!”
凌天心中一痛,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白璃身边,将她轻柔地接入怀中。触手一片冰凉,她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眉心那点纯净的灵光已然彻底黯淡,原本白皙的皮肤下,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灰败之色。燃烧本源,又受寂灭气息侵蚀,她的生命之火,仿佛随时会熄灭。
“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凌天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精纯温和的混沌源力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渡入白璃体内,护住她最后的心脉与灵台,暂时吊住了她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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