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檀木门的闭合,如同斩断了最后一丝通往喧嚣的通道。房间内是彻底的黑暗与死寂,只有窗外北海风雪的呜咽,如同遥远背景的噪音。哈利没有点燃壁炉的魔法火焰,甚至没有挪动脚步。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内的黑暗中,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仿佛与这沉重的黑木融为了一体。
西里斯·布莱克那如同血泪浇筑的誓言——“垫着你!走稳了!”——仿佛还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印在门板上,隔着厚重的木板灼烧着他的后背。灵魂深处,那点被强行压下的翠绿光芒,因这灼痛而再次微弱地悸动了一下,随即被冰潭下翻涌的黑血和伏地魔碎片与格林德沃知识相互倾轧的余波,更狠地按入深渊。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到脸颊上那半干的血痂。冰冷,粗糙。纽蒙迦德的寒风,格林德沃燃烧的蓝眸,卡吕普索惊骇的眼神,西里斯绝望的灰瞳……还有灵魂中那持续不断的、如同钝刀割肉的剧痛……一切都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冰冷的网。
他需要……静默。
翌日清晨。 暴风雪稍歇,铅灰色的天光透过德姆斯特朗狭窄的拱形窗洞,吝啬地洒在冰冷、空旷的走廊上。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寒意和铁锈般的肃杀感。
哈利·波特-布莱克的身影出现在通往高阶黑魔法实践课教室的走廊上。
他换上了干净的深蓝色德姆斯特朗校袍,脸上残留的血痂已用清洁咒抹去,只留下略显苍白的肤色和眼睑下淡淡的青黑。他的步伐稳定、无声,如同行走在自家的庭院,深潭般的眼眸平视前方,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仿佛昨夜那场触及灵魂的深渊之旅与门外沉重的觉悟誓言,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幻梦。
然而,他所过之处,走廊内原本存在的、哪怕是最细微的声响——靴子摩擦石地的声音、低声的交谈、书页翻动的簌簌声——都如同被无形的寒流扫过,瞬间冻结、消失!
空气仿佛被抽空!
所有迎面而来或站在走廊两侧的学生,无论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无论是出身北欧的纯血精英还是来自其他地域的精英,在哈利身影出现的瞬间,都如同中了石化咒!
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墙壁贴去,拼命地想要拉开距离,仿佛靠近他三尺之内就会被某种无形的黑暗力量所吞噬!甚至没人敢直视他!当哈利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时,那些学生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猛地垂下头,屏住呼吸,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哈利稳定、无声的脚步声,在空旷冰冷的走廊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一个四年级的斯堪的纳维亚男生,大概是昨晚才从医疗翼出来(手臂还打着夹板,显然是分班考核的“成果”),正与同伴吹嘘着什么。哈利的背影出现在走廊拐角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得意的话语卡在喉咙里,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拖着受伤的手臂,狼狈地缩到墙根,恨不得将自己嵌进冰冷的石头里!他的同伴更是吓得失手将厚重的魔法典籍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这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两人瞬间面无血色,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连弯腰去捡书的勇气都没有!
哈利甚至没有朝声音的方向瞥去一眼。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只是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
这股令人窒息的、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威压,并非源自哈利主动散发的魔力波动。它更像是一种……氛围。一种目睹了不可名状的深渊之物后,生命本能所发出的、最原始的警报!一种对能够轻易剥夺意志、施加永恒痛苦的、非人存在的绝对敬畏!
芬恩·埃里克森崩溃的哀嚎……奥拉夫·埃里克森在哀嚎冰谷被剥夺姓氏、沦为无姓躯壳的绝望……还有那些关于哈利·波特-布莱克如何面无表情地施展不可饶恕咒的、添油加醋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言……如同冰冷的毒蛇,早已缠绕在每一个德姆斯特朗学生的心头。
而此刻,这个行走的“深渊”本身,就在他们眼前。
高阶黑魔法实践课的教室,比走廊更加阴冷肃杀。墙壁是打磨光滑的黑色玄武岩,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冰冷的线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合着硫磺和某种古老血腥的魔法尘埃气息。巨大的黑色石质操作台如同解剖台般冰冷。
学生们早已噤若寒蝉地站在自己的操作台后,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当教室那扇沉重的黑石大门被推开,哈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那股在走廊中弥漫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灌满了整个教室!
所有的目光,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罗慕路斯·罗齐尔教授站在教室前方的高台上。他那张带着狰狞刀疤的脸,此刻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北海。深灰色的眼眸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死死钉在走进来的哈利身上。他看到了哈利苍白的脸色,看到了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冰潭,更看到了……指间那枚散发着连他都感到心悸的不祥气息的黑色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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