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凝在灵田的土粒上,颗颗圆滚,像撒了把碎钻,折射着刚爬过屋顶的晨光。手指一碰,露珠顺着指缝滑进土里,留下个小小的湿痕,带着灵泉的清凉。林衍蹲在田埂上,手里捧着那盒圆粒清心草种子 —— 木盒是苏长老昨晚送来的,垫着软布,种子躺在里面,圆润饱满,泛着淡褐的光,凑近闻,能闻到草木发酵的甜香,是苏长老特意留的 “头批种”,说发芽率比普通种子高三成,当年墨尘种清心草,就偏爱这种子。
“林衍师兄,我、我有点紧张。” 赵小远提着个竹篮跑过来,篮底铺着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细棉布,手指紧紧捏着篮沿,指节都泛白了,“要是我撒得太密,种子挤在一起长不开;要是撒得太疏,又浪费师父留下的好地……”
林衍笑着把手里的种子放回盒里,捏起三粒递给他:“别慌,我们先在空地上练几次。师父当年教我撒种,说要‘手端平,眼扫匀,指缝松’—— 手要稳,别晃;眼睛看着土面,哪里空就往哪里补;手指别攥太紧,让种子顺着指缝慢慢漏,像给土地撒星星一样。”
他示范着:手掌微微倾斜,三粒种子顺着指缝轻轻落在土面上,间距刚好一拳宽 —— 这是师父教的 “保苗距”,既能保证每颗种子都晒得到太阳,又能让根系不打架。赵小远学着样子,捏起三粒种子,却紧张得手指蜷缩,指腹泛白,手腕不自觉地晃了晃,种子 “啪” 地掉在一块土上,堆成个小小的褐疙瘩。他瞬间红了脸,连忙想去拨开,又怕指尖的温度烫着种子,急得指尖都在颤:“我、我怎么撒成这样了……”
“没关系!” 张强扛着浇水壶走过来,壶嘴裹着两层细布,声音洪亮却放轻了些,“我爹当年种麦子,头次撒种也撒成了堆,东一块西一块,我娘还笑他‘把麦子种成了疙瘩’,后来他每天早上练半个时辰,三天就撒得比谁都匀了!实在不行,我帮你扶着篮子,你只管控制漏种子的速度,肯定行!”
赵小远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强哥你扶着篮子,我、我慢慢漏!”
三人很快分工:张强半蹲在田埂上,双手扶着竹篮两侧,把篮子端得平平的,连呼吸都放轻了;赵小远身子前倾,手指轻轻扒着篮沿,指尖悬在土面上方,一点一点松劲,让种子顺着指缝往下漏;林衍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柄小竹铲,遇到堆在一起的种子,就用铲尖轻轻拨开,再用指尖捏起一点土,轻轻压在种子边缘 —— 这是师父教的 “定根压”,能让种子贴紧土壤,更快吸到水分,又不会闷坏。
晨露慢慢被阳光晒干,土面泛着淡褐的光,种子像一颗颗小星子,嵌在土粒间。林衍压土时,指尖蹭过沾着腐叶的土粒,突然想起十岁那年 —— 师父蹲在这块地,手掌心沾着淡褐的腐叶,把他的小手裹在掌心,一起捏着种子:“衍儿你看,种子要轻轻放,像哄睡着的小娃娃,太用力会把它弄醒;压土也要轻,别让它觉得闷。” 当时师父的掌心暖暖的,带着泥土的温度,他还嫌土沾手,偷偷在衣角蹭了蹭,现在想起那温度,却比任何灵气石都暖。
“林衍小子,撒得不错呀!” 远处传来苏长老的声音,他提着个竹篮,篮里装着晒干的松针,脚步比平时慢了些 —— 前晚他特意跟林衍说 “明早我来看看你们播种,顺便带点松针”,怕来早了打扰他们,特意等太阳升了才来。
林衍站起身,连忙行礼:“苏长老,您来了。”
“来看看你们的‘第一播’,” 苏长老蹲下身,捡起一粒漏在田埂上的种子,用指腹蹭掉上面的土,轻轻放回土面,“墨尘当年撒这种圆粒清心草,总在种子旁边埋一小撮松针 —— 你看,” 他从篮里拿出松针,捏碎了撒在种子周围,“松针能保潮,就算中午土面干了,种子也不会渴;还能防小虫子咬种子,这是他当年试了好几次才找到的法子。”
他教林衍把松针捏成碎末,绕着种子撒一圈,再覆上一层薄土:“覆土别太厚,半指深就好 —— 太厚了芽顶不出来,像被埋在被子里;太薄了会被鸟啄,还会被晒干。墨尘当年总说‘给种子留条后路,它才敢放心发芽’,这松针就是种子的‘后路’。”
赵小远凑过来,学着捏松针,碎末沾了满手,却笑得眼睛弯弯:“苏长老,这松针晒得好香呀,像灵植阁的熏香!”
“是呀,” 苏长老笑着点头,“我晒了三天,每天翻两次,就怕晒不透发霉。墨尘当年晒松针,比我还仔细,说‘松针要是发霉,会把种子带坏’。”
撒完最后一片地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土面开始有点发烫。张强提起浇水壶,壶嘴对着土面,手腕轻轻晃动,让水流像细雨一样扫过种子:“我爹说,浇‘定根水’要‘慢、匀、透’—— 慢着浇,别冲翻覆土;匀着浇,别漏了边角;浇透了,让水渗到种子根上,别浇半截水,不然种子会‘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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