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刚触到丹炉边缘,掌心的青芒便与炉身的纹路共振起来。这是他从母亲遗物中那半块令牌里破译的手法——以灵脉之力催化丹火,能让寻常丹药瞬间提升三个品阶。此刻炉中正在炼制的“清灵散”本是最普通的疗伤药,经他这么一催,炉口腾起的不再是淡白烟气,而是带着金纹的青焰。
“成了!”周烈在一旁看得直搓手,重剑往地上一顿,震得丹房梁柱嗡嗡作响,“这要是拿去坊市,一颗能换十颗凝神丹!”
林渊没接话,只是盯着炉底的纹路。那纹路在青焰映照下渐渐清晰,竟与黑风谷回音壁上的刻痕重合。他突然想起江长老袖中那本小册子——当时匆匆一瞥,似乎也见过类似的图案。
“不对劲。”他猛地收力,青焰骤缩,丹炉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炉盖“砰”地弹起,本该凝结成丹的药粉竟化作黑烟,在半空聚成个扭曲的人脸。
“桀桀桀——”黑烟发出怪笑,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林渊小友,别来无恙?”
周烈举剑就劈:“装神弄鬼!”剑气斩过黑烟,却只让那张脸笑得更癫狂。
“是幽灯会的邪术!”苏媚的银针破空而至,在黑烟上戳出一个个小洞,“这是用修士魂魄炼的‘烟煞’,专门用来窃听消息!”
黑烟人脸转向苏媚,突然化作江长老的模样:“苏丫头倒是比你那死鬼爹聪明。可惜啊,他当年就是因为发现了不该发现的,才死在黑风谷的回音壁下。”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缩。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半块令牌,背面就刻着“黑风谷”三个字。他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难道……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掌心的青芒剧烈波动,丹炉开始发烫,“我母亲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有关?”江长老的虚影笑得前仰后合,“若不是她当年抱着你冲进灵脉阵眼,你以为你那三灵根残缺的资质,能活到现在?哦对了,她临死前还托我照顾你,你说我这照顾得怎么样?”
“照顾?”林渊的金丹在丹田疯狂旋转,灵脉之力不受控制地涌遍全身,丹炉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与他掌心的青芒连成一片,“让幽灯会在青竹宗横行,看着我被杂役师兄欺负,看着我娘在病床上等死……这就是你的照顾?”
“不然呢?”虚影突然变得狰狞,“你以为你娘是谁?她是当年幽灯会的首席炼药师!是她亲手设计了锁灵脉大阵,也是她临阵倒戈,害得坛主差点走火入魔!她的儿子,凭什么活着?”
“你放屁!”周烈一剑劈碎虚影,黑烟却像潮水般涌来,“林渊,别听他胡说!”
苏媚突然拽住林渊的胳膊,脸色发白:“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与林渊手中的令牌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幽”字,“我爹当年就是因为追查你娘的下落,才死在回音壁。这是他留下的,说只要找到持令牌的人,就告诉他真相。”
林渊看着拼合的玉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母亲临终前说的“对不起”,原来不是指没能陪他长大。那些藏在药箱底层的诡异丹方,那些深夜里对着灵脉图的叹息,瞬间有了答案。
“所以你们抓坛主,根本是演戏?”他猛地看向苏媚,青芒在掌心凝成利刃,“江长老让你来接近我,就是为了这半块令牌?”
苏媚后退一步,眼圈泛红:“我爹的死不会假!回音壁下的刻痕记录着锁灵阵的弱点,你娘当年就是想毁掉它才……”
“够了!”黑烟再次凝聚,这次化作个黑袍人,手里捏着枚黑色令牌,“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了断吧!”令牌往地上一按,丹房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触须从裂缝中钻出,缠向林渊的脚踝。
“来得好!”林渊将金丹之力全部灌入丹炉,青焰冲天而起,“今天新仇旧账,一起算!”他抓起炉中未炼成的丹药,屈指一弹,药粉在青焰中化作数千枚细小的丹针,密密麻麻射向黑袍人。
周烈重剑横扫,斩断缠来的触须,大吼道:“苏媚!还愣着干嘛?想让你爹白死吗?”
苏媚咬了咬牙,银针如暴雨般跟上,每枚针尾都拖着条青线——那是她用精血炼化的追踪符。“林渊!锁灵阵的核心在丹炉底下!毁了它!”
黑袍人冷笑:“晚了!”他突然扯下黑袍,露出里面的江长老服饰,“这丹房本就是阵眼,你们现在就在灵脉最浓郁的地方——只要引爆这里,青竹宗三千里灵脉都会变成我的养料!”
林渊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江长老的算盘——不是借灵脉爆炸冲破境界,而是要将整个西漠的灵脉据为己有!
“周烈!顶住触须!”他飞身跃上丹炉,掌心按在炉底的纹路处,“苏媚!用你爹的玉佩引灵脉逆流!”
苏媚立刻将玉佩贴在地面裂缝上,鲜血从指尖渗出,滴在玉佩上:“爹,看你的了!”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裂缝中的触须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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