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捏着那半块与玉简拼合的龟甲,指腹蹭过上面突然亮起的丹纹时,炼丹房的铜炉突然“哐当”一声炸了。
滚烫的药渣溅在他手背上,灼出几个燎泡,他却浑然不觉——龟甲上的纹路正顺着指尖往识海里钻,那些模糊的丹方突然变得清晰,最后定格成一行字:“以魂为引,凡丹可化灵”。
“林师兄!你疯了?”周烈撞开房门时,正看见林渊徒手去捡炉子里的残片,那可是刚炸完的离火铜炉,余温能融掉铁锭。他一把拽过林渊的手腕,粗粝的掌心按住那几个燎泡,“跟你说过多少次,离火淬过的东西不能直接碰!”
林渊反手攥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发白:“你见过用残魂炼药吗?”
周烈被问得一愣,随即骂骂咧咧地往炉子里啐了口:“疯了才用那玩意儿!上次赵长老用怨灵炼‘聚魂丹’,结果丹没成,倒把自己半条命炼进去了——你问这干啥?”
林渊没答话,视线落在周烈腰间的伤上。那是昨天跟幽灯会残余势力交手时被骨鞭抽的,伤口周围泛着黑紫色,寻常疗伤药敷上去跟浇了水似的,半点用没有。他突然想起龟甲最后那行小字:“煞毒需以煞解”。
“把你那瓶‘蚀骨散’给我。”林渊突然道。
周烈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腰间的药囊:“你要那鬼东西干啥?那是幽灯会的毒粉,沾一点皮就烂!”
“炼丹。”林渊的眼神异常认真,指了指地上的残片,“刚才炸炉不是意外,是炉子里的离火撞上了我掺的‘幽荧草’,两种煞气相冲才炸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看那些药渣。”
周烈眯眼瞅过去,那些本该焦黑的药渣竟泛着淡淡的青光,凑近了闻,还带着股清冽的灵气——那是只有上品灵丹才有的气息。
“这……这是你炼废的‘清煞丹’?”周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掺幽荧草干啥?那玩意儿是幽灯会用来养骨虫的!”
“你伤口的煞毒,普通丹药解不了。”林渊起身翻药柜,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幽荧草的煞气能跟你体内的煞毒相冲,但得用离火淬过的丹炉残片当药引,再……”
“再用啥?”周烈追问,突然觉得后背发毛,“你可别告诉我,要用刚才那劳什子‘以魂为引’!”
林渊从柜底翻出个黑陶瓶,倒出里面的东西时,周烈差点跳起来——那是些闪着微光的碎屑,分明是上次炸炉时,从丹炉里飘出来的残魂凝的结。
“就用这个。”林渊掂了掂手里的碎屑,“上次离火铜炉炸的时候,裹着不少幽灯会教徒的残魂,这些是我当时偷偷收的。”
“我看你是真疯了!”周烈拔腿就要跑,却被林渊一把按住肩膀。他这才发现林渊的手在抖,不是怕的,倒像是憋着股狠劲。
“你想让那煞毒蔓延到心口,还是想试试这法子?”林渊扯掉他腰间的药布,黑紫色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昨天医堂的刘长老说了,再拖三天,你这胳膊就得废。”
周烈的犟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瞪他:“废就废!总比被你炼得跟赵长老似的,半人不鬼的强!”话虽如此,眼神却瞟向那些泛着青光的药渣,喉结动了动。
林渊突然笑了,是那种极淡的笑,嘴角刚扬起就收住了,却让周烈莫名消了火。
“试试吧。”林渊低头处理手背上的燎泡,声音轻了些,“我算过了,离火残片能中和幽荧草的戾气,残魂碎屑刚好能当药引,最多……最多就是再炸一次炉。”
“最多?”周烈翻了个白眼,却乖乖坐到石凳上,解开了腰带,“要是炸了,我就把你这炼丹房给掀了——对了,上次你欠我的三壶烈酒,得加倍!”
林渊没应声,指尖在龟甲上敲了敲。识海里的丹方突然滚动起来,最后一行字浮现:“需以炼药师精血为媒”。他默不作声地从炉边捡起片锋利的瓷片,在手腕上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残魂碎屑上的瞬间,那些微光突然“腾”地窜起蓝火。
“我操!这啥情况?”周烈猛地站起来,却被林渊按住。
“别动!”林渊的声音有些发紧,他能感觉到精血正在被丹火吸走,手腕上的伤口像有无数小虫子在钻,“离火借残魂燃起来了,这时候动就真废了!”
周烈咬着牙坐下,眼睁睁看着林渊把那些裹着蓝火的碎屑往他伤口上撒。接触的瞬间,他感觉像是有把烧红的锥子往骨头里钻,疼得他一拳砸在石桌上,裂开的木刺扎进掌心都没知觉。
“忍住!”林渊的额角渗出汗珠,另一只手快速往伤口上撒离火残片,“煞气在跟幽荧草斗,这时候松劲,两股气就得在你血管里炸开!”
周烈吼了句脏话,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胳膊上的青筋跟蚯蚓似的突突跳。他看见林渊手腕上的血还在流,滴在地上,竟也燃起了小簇蓝火,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哪是炼丹,这分明是在玩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个脆生生的声音:“林师兄在吗?苏师姐让我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