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在玉简上划过,离火铜的红光顺着纹路游走,将最后一块残片嵌进缺口时,整枚玉简突然剧烈震颤,烫得他差点脱手——这是三个月来第七次尝试拼合,前六次都在最后一刻崩裂,这次却在红光中浮现出完整的丹方:「九转还魂丹,需以三灵根修士心头血为引,辅以幽灯草、离火铜、母株芯」。
“心头血……”他低声重复,指腹按在胸口,那里的灵根缺口正隐隐作痛。周烈刚从外面进来,手里的酒坛“哐当”砸在桌上,酒液溅出的弧线在阳光下亮得刺眼:“疯了?这丹方摆明了是陷阱!幽灯会的人巴不得你自耗灵根!”
林渊没抬头,只是将玉简凑到窗边,阳光穿透玉简上的丹纹,在地上投出个旋转的光圈——光圈中心,幽灯草的图案正在缓慢转动,与黑风谷破庙里找到的地图标记完全重合。“母株芯就在幽灯会总坛,”他突然笑了,指尖在丹纹上敲出轻响,“他们要的不是我死,是逼我去总坛。”
周烈的重剑在背后攥得发白:“那也不能用心头血!你忘了张执事怎么死的?他就是被抽了灵根血,才被蚀骨散反噬的!”
“不一样。”林渊从怀里摸出个陶瓶,里面装着青禾上次在黑风谷采的“护心草”,“这草能暂时锁住灵根缺口,只要控制好出血量……”
“控制个屁!”周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红,“你当我不知道?三灵根残缺的修士,心头血就是命!上次你为了炼反蚀粉炸伤手,灵根到现在还没恢复,再动心头血……”
“我娘还在等。”林渊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周烈心上。他挣开周烈的手,将护心草捣成汁抹在胸口,玉简上的红光突然窜起半尺高,在墙上照出一行小字:「幽灯总坛,月圆之夜,母株结果」。
三日后,月圆如盘,幽灯会总坛的石门前,林渊的药杵在掌心转了三圈。
青禾的箭已经搭在弦上,箭头涂满了离火粉:“林师兄,真不等周师兄?他说要带内门弟子来接应……”
“等不了。”林渊盯着石门上的幽蓝油灯,灯芯跳动的频率与玉简丹纹完全一致,“他们要的是我一个人。”他突然将药杵往地上一跺,离火铜的红光顺着门缝钻进去,石门后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果然,对方早就为他“留”了门。
总坛内部像座巨大的炼丹炉,穹顶嵌满幽蓝小灯,中央矗立着株三人合抱的黑色植物,藤蔓上挂着无数晶莹的果子,每个果子里都裹着团模糊的光影——林渊的瞳孔骤缩,那是失踪修士的灵魄!
“林渊,你比我想的更胆大包天。”阴影里走出个黑袍人,兜帽下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正是幽灯会主,“可惜啊,三灵根残缺,连当炉鼎的资格都不够。”
林渊的药杵在掌心转得更快:“张执事的账,今天该算了。”
黑袍人笑出声,指尖划过母株:“他?不过是颗试药的棋子。倒是你,”他突然指向林渊的胸口,“这三灵根缺口,天生就适合养‘幽灯蛊’,你娘的病,是不是每到月圆就会咳血?”
林渊的呼吸猛地一滞。黑袍人说得没错,母亲的病总在月圆加重,大夫都说“邪气入体”,现在想来,分明是有人在暗中下蛊。
“只要你自愿献上心头血,”黑袍人抚摸着颗饱满的果子,“这颗‘还魂果’就是你的,不仅能救你娘,还能补全你的灵根。”果子里的光影突然清晰,竟是母亲的模样,正虚弱地咳着血。
“师兄,别信他!”青禾的箭突然射出,却被母株的藤蔓缠住,离火粉在藤蔓上烧出青烟,却很快被黑色汁液扑灭,“这些果子是假的!”
黑袍人突然掐动法诀,母株的藤蔓如蛇般窜出,林渊的药杵横扫,离火铜的红光将藤蔓斩成数段,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色汁液,落地后竟重新凝聚成新的藤蔓。
“没用的,”黑袍人笑得越发狰狞,“这母株以修士灵魄为食,你的离火铜再厉害,能斩得断千万条藤蔓?”
林渊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瓶,里面是炸废七炉丹药提炼出的反蚀粉:“确实斩不断,但它怕这个。”他将粉末撒向母株,黑色藤蔓瞬间像被泼了沸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果子里的光影开始剧烈晃动。
黑袍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你怎么会有‘破灵粉’?”
“猜。”林渊的药杵突然转向穹顶,离火铜的红光顺着灯链蔓延,那些幽蓝小灯接连炸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符纸——正是控制灵魄的咒符。青禾的箭紧随其后,每支箭都精准射向符纸,果子里的光影渐渐变得清晰,露出修士们惊恐的脸。
“一群废物!”黑袍人突然扯下兜帽,脸上的疤痕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强取!”他的指尖弹出道黑线,直取林渊的胸口——那是幽灯蛊的虫卵!
林渊早有准备,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啐在药杵上,离火铜的红光突然暴涨,竟在身前凝成面光盾。黑线撞在盾上发出刺耳的嘶鸣,黑袍人惨叫着后退,脸上的疤痕渗出黑血:“你竟用离火铜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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