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烛火,依旧温暖。
苏洛洛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萧珏已经站起了身。
他脸上的那丝属于父亲的错愕与骄傲,在转身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摄政王的,绝对的掌控与威压。
“来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门外,暗卫统领如鬼魅般出现,单膝跪地。
“王爷。”
“封锁京城。”
萧珏只说了四个字。
暗卫统领的头埋得更低。
“是。”
“把昨夜所有出现在王府周围的耗子,一只一只,给本王揪出来。”
“活的。”
“本王要活的。”
命令下达,整个京城的夜,瞬间变了颜色。
不再是静谧的黑,而是染上了血腥与铁锈的气息。
无数的黑影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以往那些藏在阴沟里的地下势力,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末日降临。
一处隐秘的赌坊。
门被一脚踹开。
“摄政王府办事!”
“全部带走!”
一间幽静的茶楼。
雅间内,几个江湖客还在高谈阔论,下一秒,数把钢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说,昨晚谁雇你们了?”
整个京城,风声鹤唳。
凡是与“杀手”、“刺客”沾上一点边的人,无论是真是假,尽数被锁拿。
摄政王的雷霆之怒,无人敢挡。
王府,地牢。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活捉的杀手被绑在刑架上,早已不成人形。
王府的酷刑,远比朝廷的大牢要来得直接,有效。
“我说……我说……”
杀手的声音气若游丝,充满了恐惧。
“是……是裴相……是裴书远大人……”
审讯的暗卫面无表情,记录下供词,转身离开。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名字。
但这个名字,足以让整个大夏王朝,天翻地覆。
几乎是同一时间。
另一队暗卫,已经摸到了“无影楼”在京城的分舵。
那是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
没有惨烈的厮杀。
没有惊天的巨响。
当暗卫统领带着人闯入时,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分舵内的所有杀手,尽数伏诛。
效率,高得可怕。
暗卫在分舵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账册。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每一笔“生意”。
其中最大的一笔,来自于相府。
目标:摄政王妃,苏洛洛。
证据,确凿。
皇宫。
御书房。
年仅十岁的小皇帝,正在为批阅奏折而头疼。
殿门被猛地推开。
萧珏一身煞气,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没有跟任何人,但那股迫人的气势,却让整个御书房的太监宫女,全都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皇叔……”
小皇帝吓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朱笔掉落在地。
萧珏没有行礼。
他走到御案前,将两份东西扔在了小皇帝面前。
一份,是杀手的画押供词。
另一份,是无影楼的索命账册。
“陛下,请看。”
小皇帝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份供词。
越看,脸色越白。
当他看到“裴书远”三个字时,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这……这怎么可能……”
“裴相国他……”
“谋害皇亲国戚。”
萧珏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豢养杀手组织。”
“意图刺杀摄政王妃,动摇国本。”
“桩桩件件,陛下觉得,哪一件不够他灭族?”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小皇帝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权倾朝野的皇叔。
他知道,萧珏不是在跟他商量。
这是通知。
是命令。
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裴书远是他的老师,是辅政大臣,是他对抗萧珏唯一的依靠。
可现在,这个依靠,要倒了。
在萧珏冰冷的注视下,小皇帝的心理防线,一寸寸崩溃。
他拿起笔,手抖得不成样子。
墨汁滴落在明黄的圣旨上,晕开一团难看的污迹。
最终,他还是写下了那道,决定裴氏一族命运的圣旨。
盖上玉玺的那一刻,小皇帝闭上了眼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相府。
当禁军如潮水般包围这里时,府内的下人乱作一团。
唯有一个地方,安静如初。
书房。
裴书远端坐其中,面前的茶,已经凉透。
他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半分慌乱。
仿佛,他早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禁军统领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愣了一下,随即抱拳。
“裴相,得罪了。”
裴书远没有看他,目光穿过窗棂,望向了摄政王府的方向。
他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他与萧珏斗了半辈子,自认为了解这个对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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