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董呈在旅店楼下吃早饭时，随手在报摊买了份最新一期的《哈梅西斯日报》。刚喝下一口咖啡，目光扫过头版头条，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炼金圈传来噩耗！着名炼金术士‘铁砧·汉斯’，于昨夜在自家实验室喜提飞升，享年43岁！这位老哥生前致力钻研‘人体练成’，口号是“炼不出贤者之石，就炼出地狱直通车”，最终用实践证明了，地狱直通车是切实存在的！
汉斯老师的一生，是氪命的一生！白天灌铅汞合剂提神，晚上嗑月光精华熬肝，血液稠得能当金属润滑剂，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是汞汞汞！他曾扬言：‘吃不下炼金的苦，就吃棺材板的土！’
这位传奇临终现场生动诠释了抽象派艺术：整个人硬得如石头，皮肤镀层亮过金属，左手比六、右手比七，通体金黄，大抵是死透了。
汉斯老师的葬礼将于本周日举行，棺材采用特制防腐蚀铅锌合金，以防遗体日后因遗留的炼金术式产生爆炸。
其遗孀已宣布继承他的实验室及所有‘失败品’，并挂出帝国炼金协会：‘九成新炼金锅，附赠未鉴定金属残渣，有意者私聊，支持换物！’
帝国炼金协会温馨提示：
贤者之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但你的命不行。
珍惜生命，远离自制炼金产物。
炼金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董呈没绷住看笑了，能写出这文案的神人编辑想必也不是凡物。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莉莉丝端着一盘煎蛋和香肠凑了过来，腮帮子还塞得鼓鼓囊囊。
“也没啥，有人玩炼金术给自己炼成矿。”董呈又扫了一眼报纸，大抵是些无聊的新闻，略微有些值得注意就是王国那边似乎已经推进到罗布伊拉附近了，据说斯玛很久之前埋下的陷阱对王国进军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这是帝国自己这边的说法，具体怎么样谁知道呢？
与此同时，斯玛的宅邸内，莫妮卡正如往常一般悠闲地品尝着斯玛的爱茶，桌上是最新的一期《哈梅西斯日报》。
“莫妮卡大人。”一名侍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语气带着一丝紧张，“赫尔大人来访。”
莫妮卡举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赫尔？那个老怪物？他怎么会突然亲自上门？
“那老不死的来干嘛？”她心下嘀咕，面上却迅速收敛了所有情绪，放下茶杯，优雅地站起身，“请赫尔大人到一号会客厅。我马上就到。”
她快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衣着，确保每一分都符合一位代行公爵权力的「使徒」该有的仪态，这才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前往那间专门用于接待最重量级访客的客厅。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赫尔，帝国现存最强大、最古老的死灵法师。关于他的传闻无数，有人说他就是特纳·高格里斯，也有人说他是那位传奇大魔导师的唯一弟子，真相无人知晓。
当莫妮卡步入客厅时，那个身影已经坐在了主位对面那张最为宽大的扶手椅上。来人浑身裹在一件材质奇特，似乎能吸收光线的纯黑长袍里，连手指都没露出分毫。
赫尔脸上覆盖着一张打磨光滑、没有任何装饰或图案的的苍白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得令人心悸的眼眸。仅仅是坐着，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莫妮卡见过他几次，基本都是在重要场合，这家伙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莫妮卡拜见赫尔大人。”莫妮卡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声音恭敬得不像真心的，“不知有何要事，竟劳烦您亲自移步来访？”
赫尔没有立刻回应，那双透过面具孔洞望出来的眼睛，冰冷地扫过莫妮卡，仿佛在评估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几秒后，他才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那只藏在袍袖下的手，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
莫妮卡顺势直起身，却没有坐下，而是保持着谦恭的姿态站在一旁，等待对方说明来意。在弄清楚这老怪物的目的前，她不想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一个男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出来，低沉阴郁且苍老，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城里有几只耗子。”
短短七个字，没有任何额外的说明，没有指出耗子是谁，在哪，想干什么，语气也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就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莫妮卡当然知道，那位「记录者」早就告诉她有几个人会混进哈梅西斯来，而且是奔着斯玛和她的实验室来的。
“您打算如何处置？”
她选择把问题抛回去，毕竟皇城内的安保和瓦伊尔家族本来就没有太大关系，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他赫尔的事。
“你的主人呢。”
赫尔沉默了一会才出声，面具后的目光似乎更加冰冷了。
“斯玛大人有令，无可奉告。”
虽然对方的地位严格意义上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点半点，但莫妮卡现在好歹也是斯玛的代言人，没必要过于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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