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在夜色中平稳前行,车斗随着路面轻微颠簸。王杰在前面握着方向盘,杨欣悦坐在他身旁,两人不时回头和我们说笑。街道两旁,白族风格的建筑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晕,青石板路上还有散步的游人,步伐悠闲。
我们挤在宽敞的车斗里,夜风拂面,带来洱海特有的湿润气息。与苏州夏夜那种黏腻的热风不同,大理的风清爽微凉,像一匹上好的丝绸滑过皮肤。婓靠在我身边,仰头看着星空:“这里的星星比苏州亮。”
“海拔高,空气干净。”老李接话,他坐在对面,陈倩挨着他。
我们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明天先去古城,后天环洱海骑行,第三天去苍山索道……欢声笑语在车斗里回荡,又被风吹散在夜色中。路灯的光线一段明一段暗,我们的影子在车斗里拉长又缩短。
二十多分钟后,三轮车停在一栋白墙青瓦的建筑前。“旧城”酒吧的招牌是木质雕刻,字迹已经有些斑驳,反而增添了岁月感。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温暖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
王杰停稳车,跳下来帮我们搬行李:“到了,这就是我在大理的老窝。”
推开厚重的木门,音乐和谈笑声扑面而来。酒吧不大,但很有味道——裸露的砖墙挂着老照片和民族乐器,木质桌椅被岁月磨得光滑,角落里甚至有一个小小的火塘,虽然现在没生火。七八桌客人正喝着酒聊天,气氛融洽。
王杰穿过人群,几步跨上小小的舞台,拿起话筒敲了敲:“朋友们,打断一下!”
酒吧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他。王杰清了清嗓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今天我的好朋友们从苏州来了大理。有些老顾客可能认识他们——‘春日’的创始人,楚哥、婓姐、老李、张和、陈倩!”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们身上。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婓他们已经笑着把我往前推了。没办法,我只好走向舞台,接过王杰递来的话筒。
“大家好,我是楚钰豪,‘春日’的发起人之一。”话音落下,台下响起掌声和口哨声。有几个熟客认出了我们,举杯致意。
“楚哥来一首!”有人喊道。接着更多人附和:“来一首!来一首!”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再推脱就显得矫情。我拉过舞台边的高脚凳坐下,调整了下话筒高度:“我不是专业歌手,唱得不好大家多包涵。”
我朝王杰比了个手势,他心领神会,走到键盘旁。前奏响起,是郭一凡的《有我呢》。我闭上眼,跟着舒缓的旋律轻轻摇晃身体。
“世界很大,我们很小/懒惰碰巧转角遇到无赖......”
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很快,音乐像水流一样包裹了我。歌词里那些关于陪伴和承诺的句子,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夜晚,突然有了更深的意味。我看向台下的婓,她正仰头看着我,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亮晶晶的。
“我们都会老的/老到走不远了/至少楼下散步有我呢......”
唱到这句时,我注意到老李动了。他侧过身,面对陈倩说了句什么。陈倩的脸瞬间红了,在灯光下看得分明。但我正唱着副歌,没法分心去细看。
“别怕亲爱的/有我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酒吧有片刻的安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我放下话筒走下台,手心有些出汗。回到座位时,婓的眼眶竟然是红的。
“怎么了?”我低声问,在她身边坐下。
婓转过头去,抬手擦了擦眼角:“没事......就是感动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主要是刚才你唱歌的时候,老李他......”
“老李怎么了?”
“他给陈倩表白了。”
我愣住了,脑子里快速回放刚才的画面——老李侧身说话,陈倩脸红,周围几个熟客善意的起哄声......“不是,老李这是拿我当背景音乐呢?”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周围几桌客人都看了过来,有人偷笑。老李坐在对面,正握着陈倩的手,两人脸上都带着那种刚确定关系的人特有的、藏不住的甜蜜和羞涩。
王杰和杨欣悦从舞台后面走过来,看着这场景一脸茫然:“我才离开一会儿,错过什么大事了?”
张和憋着笑,凑过去低声解释。王杰的眼睛越睁越大,听完后震惊地看着老李,说话都结巴了:“不是,你们......你们这才刚来大理不到两小时,就......老李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你是不说你这辈子……”
老李立刻起身,拉着王杰就往门口走。两人在酒吧外的屋檐下低声交谈,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王杰一开始是惊讶,然后表情渐渐变成那种“我懂了”的坏笑,还用手肘撞了撞老李的肩膀。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杨欣悦坐到了我旁边。“楚哥,”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有句话在我心里想说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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