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眼瞅着就栽下了西山,客栈里头暗得快,就剩几缕破窗户透进来的光,死气沉沉地撑着。那位顶着“龙大小姐”身份的泠山君,却一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老神在在地坐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精致、看起来绝非这个时代产物的——某奢侈品牌香水?!对着空气“呲呲”喷了两下,一股子冷冽又昂贵的木头香味儿瞬间就把客栈的霉味给压下去不少。他吸了吸鼻子,表情挺受用。
邵青崖憋了半天,看着外头天彻底黑透,心里那点因为怀疑泠山君是“狐族前辈”而起的疙瘩越来越硌应人。他吸了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但话得问清楚:“山君,天黑了。您留在这儿,是今晚还有事要发生?”
泠山君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声音没啥起伏:“等戏开场。”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颜珏忍不住接话,带着他那种协会精英特有的、试图理性分析一切的劲儿:“山君,您的意思是……您也需要参与进这个……‘剧情节点’?”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运转,计算各种可能性。
躲在邵青崖身后的郎千秋小声嘟囔,带着点自暴自弃:“准没好事……估计又是让我顶雷……”
邵青崖没理会郎千秋的碎碎念,他更关心实际问题,眉头拧着:“如果真有关键剧情,您提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有个防备,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他看着泠山君这一整天除了鼓捣那瓶香水就是发呆,跟后院那俩核心NPC零交流,实在搞不懂这位大佬的套路。
泠山君的目光慢悠悠地扫过,最后定格在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郎千秋身上,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带着点看乐子的意味,特意咬字清晰地说:
“晚上那半桶水的赶尸匠镇不住场子,得指望咱们这位‘老板娘’,狐仙一脉的小辈,出来撑场面。”
“狐仙小辈”这四个字,像根针,扎得邵青崖和颜珏同时扭头盯住郎千秋。
郎千秋脸都绿了,内心哀嚎:完了!这老东西果然要拉我下水!
邵青崖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就冒起来了。这口气!这称呼!不是坐实了这泠山君就是那个“狐族前辈”吗?!他看泠山君的眼神瞬间带上了刺,戒备里掺着自己都没琢磨明白的酸味儿。
颜珏则是恍然大悟,看向郎千秋的目光充满了“原来你的‘角色身份’还有这层背景”的惊叹,同时对泠山君的身份更加确信无疑——果然如传言所说,这位山君受封前是位深藏不露的大妖前辈!
泠山君把各人反应尽收眼底,不再多言,又阖上眼,跟入定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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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得像墨汁泼过,子时刚敲梆子,后院那破屋子果然又闹腾起来了!
先是赶尸匠声嘶力竭的念咒和摇铃,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东西砸烂的动静,符纸烧起来的焦糊味混着僵尸越来越狂的吼叫,直冲脑门。
“不好!”邵青崖脸色一沉,第一个冲向后院。郎千秋虽硬着头皮跟上。颜珏一边念叨着“记录样本”,一边也赶紧追过去。泠山君这才慢悠悠起身,弹了弹衣角,踱步跟上。
后院已经一片狼藉。赶尸匠狼狈不堪,道袍碎成布条,桃木剑断在地上。那僵尸眼睛血红,额头的符已经没了,指甲黑长,追着赶尸匠猛扑。赶尸匠手里死死攥着半块玉佩,想往僵尸头上按,却一点用没有。
就在这时,赶尸匠一眼瞥见姗姗来迟的“龙大小姐”,眼睛瞬间瞪圆了,充满了血丝,他嘶声吼道,带着被背叛的愤怒和绝望:“大小姐!你给我的玉佩是假的!你想害死我?!”
泠山君(龙大小姐)面无表情,眼神淡漠得像看一块石头。
僵尸抓住空档,一爪子捅穿了赶尸匠的胸口!赶尸匠踉跄着,眼睛死死瞪着泠山君,里面全是滔天的怨恨和不甘,喉咙里“咯咯”两声,最终倒地气绝,那眼神还跟钩子似的拴在泠山君身上。
这一幕,让邵青崖脑中灵光一闪!他之前一直将执念的源头锁定在那具神秘的“贵客”尸体上,但赶尸人临死前的眼神、他对“龙大小姐”的指控……这强烈的、针对性的怨恨和不甘!
“或许……这个‘回逆’的执念锚点,根本不是‘贵客’,”邵青崖压低声音,急促地对身边两人说,“而是这个赶尸人!是他对真相的追寻,或者对某人的怨恨,形成了强大的执念,将我们拉回了这个场景!”
就在这时,那具失去目标的僵尸,嘶吼着转向了离它最近的“龙大小姐”,猛地扑了过去!
“小心!”郎千秋(郎老板娘)吓得魂飞魄散,却本能地甩出两只大红水袖,唰地缠住僵尸双腿。颜珏(小颜子)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一把糯米(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藏的),大喊一声“避邪!”,一把撒过去!
糯米砸在僵尸身上,冒出一股烟,僵尸动作一滞,暴怒地吼叫。郎千秋趁机想拉紧水袖,却被僵尸巨力一挣,差点摔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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