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春雷炸响时,青云宗山门外排起长龙。前来拜师的少年从山门排到清河镇,其中不乏修仙世家的子弟。
“第一百三十九号!”执事弟子嗓子沙哑,“骨龄十五,三灵根...下一位!”
石磊带着巡逻队维持秩序,不断呵斥插队者。秦默在高处御剑巡视,防止有人混水摸鱼。连韩风都暂停锻器,在人群中寻找好苗子——他急需锻器学徒。
“宗主,今日又测出三个双灵根!”老阵捧着名册的手在抖,“放在往年,十年都遇不到一个!”
凌玄俯瞰人海,目光落在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那孩子背着病弱母亲前来,测试时竟是罕见的单灵根!
“你叫何名?”
“江...江小鱼。”少年紧张地攥衣角,“能带我娘一起入宗吗?她病得很重...”
林小婉当即为其母诊治:“是瘴气入体,需长期调理。”
凌玄点头:“准你带母修行。”
消息传开,更多寒门子弟涌来。青云宗不拘出身的声名,竟压过了老牌宗门。
新人涌入带来甜蜜的负担。原有宿舍挤成沙丁鱼罐,食堂排队能绕山三圈,最头疼的是讲道堂——石磊教炼体术时,差点把挤塌的房梁给扛起来。
“扩建!必须扩建!”老阵连夜绘制蓝图。
新建的炼丹房引地火为能源,十鼎丹炉同时运转的盛况让丹痴热泪盈眶。制符室由苏沐雪设计,特制宣纸能自动聚灵,小弟子画失败符箓都不会浪费材料。
最气派的是灵兽园。碧眼灵狐当园长,冰螭盘踞寒池,雪灵负责造景,连药灵鼠都住上带院子的“豪宅”。新来的雷纹鹰雏鸟整天追着翠羽灵雀跑,掀翻了三间屋顶。
但问题随之而来。有世家子弟欺负寒门同门,被石磊倒吊在演武场示众;几个丹童偷试新丹方,炸黑了半面墙;最严重的是外门弟子争抢任务,差点引发群斗。
“该立规矩了。”凌玄颁布《青云宗规》,第一条便是:“同门相残者,废修为逐出宗门!”
执法堂由秦默执掌。他铁面无私,连石磊违规饮酒都被罚扫茅厕半月。有次某长老亲戚欺压杂役,秦默当场斩其发冠:“青云宗内,唯有公道!”
为促进融合,凌玄让内门弟子轮流授课。韩风教锻器时,有个小姑娘熔了满头小辫都不知道;林小婉教辨药,愣是把石磊教得能背《百草经》;最绝的是冰凝的冰雕课——结业作品是五十个姿态各异的冰凌玄。
三月后,首批外门弟子考核。江小鱼竟在剑道赛击败世家子,他娘亲手缝的布鞋成了最亮眼的战利品。
“好苗子!”秦默收其为记名弟子,“等你筑基,传你流光剑诀。”
扩建后的宗门气象万千。清晨剑光如林,午后丹香满山,夜间阵法流光。有访客感叹:“此处朝气,堪比千年前剑宗鼎盛时!”
但凌玄在意的不是这些。他注意到新弟子中混着几个探子,有人夜探藏书阁,有人对地火脉格外感兴趣。
“要清理吗?”老阵布下天罗地网。
“不必。”凌玄望向东南,“让他们把消息带回去——青云宗,已非昨日吴下阿蒙。”
这夜他独上望楼。怀中玉佩发烫,映出云层后若隐若现的龙影。宗门气运已与《育龙诀》相连,弟子每进一步,他的龙纹便清晰一分。
“快了...”他轻抚腰间剑穗,那抹婉字在月下泛着柔光。
山下清河镇,说书人正讲青云宗轶事。听到韩风为寒门弟子免费锻器时,满堂喝彩;说到秦默剑斩不平事,掌声雷动。
角落里,戴斗笠的女子悄然离去。她袖中玉牌刻着骷髅纹,指尖捏碎的茶杯里爬出只传讯蛊。
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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