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发生在凤仪宫偏殿的「碰瓷」大戏,效果好得惊人。
不到半天,整个后宫的风向就变了。
如果说之前大家对我的敬畏,是源于「神神叨叨」的玄学力量。那么现在,这种敬畏就变成了实打实的「圣宠」。
皇上为了贤妃,砸了凤仪宫的椅子,骂了资历最老的桂嬷嬷,还留下了一句「朕就是规矩」。
这话太重了。
重得连皇后都闭门谢客,称病不出。
听说那天晚上,凤仪宫里传出了一整夜剪刀剪布的声音。第二天,负责倒垃圾的小太监看到了一堆被剪得粉碎的红色绸缎——像极了我那天穿的衣服颜色。
「主子,您尝尝这个。」
关雎宫里,灵儿剥了一颗刚进贡的葡萄,喂到我嘴边。
我躺在软榻上,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病假」。
「甜。」
我眯着眼,感慨道。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不用站桩,不用顶碗,也不用看那些老嬷嬷的死鱼脸。」
「是啊。」
灵儿也一脸解气。
「现在各宫的娘娘们路过咱们门口,都要下轿步行,生怕吵着您『静养』。」
「就连那个之前想给您立规矩的桂嬷嬷,听说已经被发配去辛者库洗衣服了。」
我嚼着葡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得意。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皇后是世家的代表,她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这次虽然让她吃了个哑巴亏,但她绝不会就此罢休。
那只蛰伏在她心口的金蚕,虽然被唢呐震伤了,但还没死。
它在等。
等一个我松懈的机会。
……
日子就这么在「吃吃喝喝睡睡」中过去了三天。
因为太闲了。
闲得我开始观察关雎宫里的蚂蚁搬家。
或者是……观察人。
关雎宫太大了。
除了灵儿和李福全拨过来的几个心腹,最近内务府又送来了一批新的杂役宫女,负责打扫庭院、修剪花草这些粗活。
我不喜欢生面孔。
尤其是那些头顶气运乱七八糟的人。
但在这群新来的宫女里,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叫青鸾。
是个负责扫院子的粗使丫头。
长得平平无奇,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平时也不爱说话,只知道低着头干活。
但是。
我有「强迫症」(闲出来的)。
这几天,我每天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她在院子里扫地。
「刷——刷——刷——」
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非常有节奏。
不是那种乱扫。
而是……每一扫帚下去,力度、角度、甚至带起的尘土高度,都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
她走路……没声音。
真的没声音。
哪怕是踩在秋天干燥的落叶上,哪怕是走在铺满碎石的小径上。
她都像是一只猫,或者是一道影子。
「有点意思。」
我吐出葡萄皮。
开启「视界」。
在我的视野里。
这个叫青鸾的小宫女,头顶的气运不是普通的灰色或白色。
而是一团……极其凝练的青气。
那股气,像是一把收在鞘里的剑。
锋利,冰冷。
而且,在她扫地的时候,她体内的那股气,会顺着手臂流向扫帚。
那哪是在扫地啊。
那分明是在……练剑。
她把扫帚当成了剑。
每一招「横扫落叶」,其实都是一招极其高明的「横扫千军」。
「灵儿。」
我招了招手。
「主子?」
「那个扫地的丫头,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青鸾吗?」
灵儿看了一眼楼下。
「就是前天,内务府说关雎宫人手不够,特意拨过来的。好像是……哪里的大户人家犯了事,被充入宫的官奴。」
「官奴?」
我笑了笑。
「这大户人家,是开镖局的吗?」
「啊?」灵儿不懂。
「没事。」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下去遛遛弯。」
「正好看看这新来的丫头,扫地干不干净。」
……
院子里,秋风萧瑟。
青鸾正背对着我,在一棵梧桐树下扫落叶。
她扫得很专注。
专注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那把扫帚。
我故意放重了脚步声。
「咳咳。」
我咳嗽了两声。
按照常理,正常的宫女听到动静,早就吓得转身跪下请安了。
但青鸾没有。
她的背影只是微微僵了一下。
那一瞬间。
我看到了。
她的右手,也就是握着扫帚下端的那只手,本能地……反握了一下。
那是……拔刀的起手式。
虽然她很快就松开了,转过身,变成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奴婢……叩见贤妃娘娘。」
她跪下,声音低眉顺眼。
「起来吧。」
我走到她面前。
低头看着她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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