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槐树下的“月牙爪印”
夕阳把社区的水泥路染成暖橙色,林野揣着小花的照片,和小周跟着张奶奶往东门老槐树走。路边的月季开得正艳,花瓣上还沾着傍晚的露水,几个刚放学的孩子举着风车跑过,风车转得“呼呼”响,惊飞了花坛边啄食的麻雀。
“就是这儿,”张奶奶指着老槐树下的石凳,声音还带着点哽咽,“小花每天下午都在这儿晒太阳,我昨天买完酱油回来,石凳上就剩它的小毯子了。”石凳上果然搭着块洗得发白的碎花布,布角沾着根橘色的猫毛,旁边还有半碟没动过的小鱼干,已经有点变味了。
小周蹲下身,用树枝拨开石凳旁的草丛:“张奶奶,你看这儿!”草丛里留着几个浅浅的爪印,其中一个印子左前侧有块明显的留白,像个小小的月牙——正是张奶奶说的小花的记号。爪印朝着社区西北角的绿化带延伸,那里种满了冬青和迎春花,枝叶长得密不透风,傍晚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着有点幽深。
“群里有人回复吗?”林野转头问小周。小周点开手机,眉头先皱了皱,又舒展开:“有个李大爷说,昨天下午四点多,看见一只橘猫跟着个穿蓝色工装的人往绿化带那边走,那人手里还拎着个纸箱。”
“蓝色工装?”老陈这时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咱们社区最近在修西侧的健身器材,施工队的人穿的就是蓝色工装。我刚去物业查了监控,昨天下午确实有个施工师傅去过老槐树下,好像是去拿落在那儿的工具。”
几人立刻往绿化带走,冬青丛里的枝叶刮得裤腿“沙沙”响,小周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在草丛里扫来扫去。忽然,他停住脚步:“你们听!”
一阵微弱的“喵喵”声从前方传来,带着点委屈的鼻音。林野示意大家轻点儿走,顺着声音拨开浓密的迎春花枝条,就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放着个半开的纸箱,橘色的毛团正蜷缩在里面,左前爪的白毛在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小花!
“小花!”张奶奶激动地喊了一声,橘猫立刻抬起头,圆眼睛亮了起来,“喵呜”一声就从纸箱里跳了出来,蹭着张奶奶的裤腿不停地叫,声音又软又黏。张奶奶赶紧把它抱起来,手都有点发抖,摸着它的背念叨:“可算找着你了,吓死奶奶了!”
小花的脖子上还系着红色小铃铛,只是铃铛上沾了点泥土,身上蹭了些草屑,肚子却圆滚滚的,显然没受委屈。“这纸箱是施工队装工具的,”老陈捡起纸箱看了看,上面印着施工队的名字,“估计是小花好奇钻进去玩,施工师傅没注意,就把纸箱挪到绿化带这儿了,忘了里面还有只猫。”
正说着,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师傅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扳手:“对不起对不起!”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昨天拿工具的时候,没看见猫钻进纸箱,后来发现纸箱空了,还以为是野猫自己跑了,没想到是张奶奶家的宠物猫,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奶奶抱着小花,笑着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找到就好,多亏了林野他们。”小花在怀里蹭了蹭,忽然跳下地,跑到林野脚边,用头轻轻拱他的鞋,铃铛“叮铃”响了一声,像是在道谢。
小周掏出纸巾,给小花擦了擦爪子上的泥:“你这小家伙,真是个小调皮,害得大家找了你大半天!”小花像是听懂了,歪着脑袋“喵”了一声,又蹦回张奶奶怀里,蜷成了个毛球。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社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每个人身上。老槐树下的石凳旁,居民们渐渐围了过来,有送猫粮的,有说自家猫也爱钻纸箱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混着小花的铃铛声,格外热闹。张奶奶抱着小花,看着林野、小周和老陈,眼眶有点红:“你们便民队真是帮了大忙,要是没有你们,我这晚上都睡不着觉!”
林野笑着摆摆手:“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小花平安就好。”他抬头看了看路灯下的“便民服务站”牌子,牌子上的字迹被灯光照得格外清晰,就像赵姨写的“便民暖心”,熨帖在每个人心里。
小周把剩下的小鱼干倒进干净的碟子里,放在石凳旁:“以后小花再在这儿晒太阳,咱们街坊邻居多帮着照看点儿!”周围的居民都点头应着,有人已经掏出手机,要把小花的照片存下来,方便以后留意。
老陈收起文件夹,拍了拍林野的肩膀:“走吧,咱们去跟物业说一声,让施工队以后留意着点,别再把小动物关在箱子里了。”林野点点头,转身看向张奶奶,小花正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他们摇尾巴,铃铛声清脆悦耳。
夜色渐浓,社区里的烟火气却丝毫未减。便民队的身影消失在路灯下,身后是居民们的笑声和小花的铃铛声,而属于这个社区的温暖故事,还在继续——就像老槐树下的月牙爪印,虽小,却藏着满满的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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