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试图更进一步,锁定某个可能的能量淤塞或符文冲突点时,一股异常阴冷、粘稠,与周围怨魂残念截然不同的“意识流”突然从“丧门骨”最深处被触动,顺着方岩的感知反溯而来!
这股意识流更加凝练,充满了纯粹的恶意与一种居高临下的“观察”感,瞬间突破了方岩元气薄膜的防护,狠狠撞入他的意识!
“唔!” 方岩身体剧震,脸色瞬间苍白。他“看”到的不再是零散的受害者记忆,而是一双……眼睛!一双悬浮在无边黑暗与血色符文中、冰冷、漠然、仿佛由纯粹恶念构成的眼睛!这眼睛似乎跨越了遥远距离,透过“丧门骨”与炼制者(岸信博士?或其上级?)的深层联系,向窥探者投来一瞥!
仅仅是这一瞥,就让方岩如坠冰窟,神魂欲裂!那是一种远超岸信博士的、更加深邃古老的邪恶!
“小心!” 护法的金达莱和朴烈火同时察觉不对,金达莱低喝一声,单手结印,一道厚实的土黄色光罩瞬间笼罩方岩;朴烈火则眼中火光一闪,屈指一弹,一缕凝练的赤红火线射向“丧门骨”,并非攻击,而是以其炽烈阳刚之气强行干扰那股阴冷意识的连接。
“啵”的一声轻响,仿佛某种无形的链接被灼断。方岩猛地向后仰倒,大口喘息,浑身冷汗涔涔,淡金色元气剧烈波动,眼中金光涣散。
“东家!” 韩正希惊呼,就要冲过来。
“无妨……” 方岩勉强抬手制止,声音沙哑。他心有余悸,刚才那一瞬,他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以及一种被某种至高邪物“标记”了的恐怖错觉。
金达莱撤去光罩,和朴烈火一起上前,神色凝重。“你看到了什么?可是触动了云隐众高层留下的烙印?”
方岩缓了几口气,将所见所感,尤其是那些血腥献祭的场景、符文基底的不协调,以及最后那双恐怖的眼睛,简略告知二人。他没有提及黄铜月牙和锤子的联想,只强调了自己对符文结构和能量节点的一些观察。
听着方岩的描述,尤其是关于献祭细节和那双“眼睛”,金达莱和朴烈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中怒火与悲痛交织。
“果然……畜生不如!” 朴烈火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金达莱则更关注方岩提到的“不协调”与“脆弱点”。他仔细询问了方岩感知到的几个可能能量淤塞或符文冲突的方位。沉吟良久,他忽然道:“方小友,你方才以自身元气探查时,我感应到你那元气……颇为特殊,似乎对稳定魂体、平复能量躁动,有奇效?”
方岩心中一动,点头承认:“晚辈元气确有些许安抚之效,但不知对这等邪器怨念是否有效。”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金达莱的目光,第一次在方岩面前流露出一丝深藏的疲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我与烈火,因早年修炼秘法、重伤以及长期对抗死秽之气侵蚀,身躯与魂魄的状态……颇为特殊。介于生死之间,凭借秘法与意志强行锁住一口元气不散。你既能观气,当能看出我们与常人有异。”
方岩其实早已察觉,在金达莱和朴烈火的“气”象中,生机与死气诡异交织,如同风中残烛,却又被一股强大的战意和某种秘法力量强行维系,确实可称“半死不活”。他点了点头。
金达莱继续道:“‘丧门骨’内残念怨魂暴烈,你那特殊元气若直接冲刷净化,恐力有未逮且易遭反噬。但若能稍加引导,将其部分相对‘温和’(相对而言)的残念能量,以特殊手法导出,或许……可暂时‘滋养’我与烈火这般状态,助我们稍稳魂火,减轻些时刻侵蚀的痛苦。同时,此举也能削弱‘丧门骨’的部分邪力,若能配合你发现的那些‘不协调’节点进行处理,或许能进一步降低其作为‘信标’的活性和被追踪的强度。”
他顿了顿,看着方岩:“此乃兵行险着,且需你对元气操控极为精细,更需你我之间建立初步信任与默契。不知……你可愿一试?此举若成,不仅于我们二人有益,也可能为我们安全转移‘丧门骨’,甚至后续研究破坏节点,创造更好条件。”
方岩听明白了。这是让他用“丧门骨”里相对“温和”的残念能量(本质仍是污秽,但经过他元气过滤和特殊引导),去暂时“喂给”金达莱和朴烈火,缓解他们半死不活状态的痛苦和消耗,同时削弱邪器。这无疑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也是双方建立更深信任与价值关联的关键一步。
风险在于,引导和控制是否精准,那些残念是否真的能被“温和”处理,以及金、朴二人能否承受住这种“以毒攻毒”的疗法。
但方岩没有犹豫太久。他看得出,金达莱提出此法,并非纯粹利用,也是将他视为可以托付部分秘密的“同行者”。而且,这确实是一个深入研究那奇异元气应用、验证自己对“丧门骨”结构判断的宝贵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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