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栀与大家在饭店门口分开后,拎着打包好的饭菜,独自朝卫生院走去。
暮色渐沉,食盒在她手中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来到病房外,还未推门,就听见尤星娇滴滴的抱怨声从里面传来。
“哥,你说她像话吗?你躺在医院里,她倒好,直接带一群人去下馆子,我看就是没把你放在心上。”
林清栀脚步一顿,握着食盒的手指微微收紧。
“行了,这话你翻来覆去说多少遍了?”
季寒川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我早说了,清栀是在工作。工作结束和大家吃顿饭,怎么了?”
“工作工作,什么工作能比你重要啊?人家婉婷姐这几天天天变着花样给你送饭,你倒好,宁愿吃食堂也不碰一口,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又没让她送。”
“哥!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林清栀整天连影子都见不着,你究竟图她什么?”
林清栀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病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尤星转过头,看见是她,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又被不满掩盖。
“哟,咱们比教导员还忙的大忙人可算来了?”
林清栀没接话,只将食盒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恢复得怎么样?吃过饭了吗?”
“好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你那边忙完了?”季寒川放下手里的书,坐直身子,眼里带着笑意。
“嗯,暂时告一段落。”林清栀打开饭盒,里面是她从从店里买的鸡汤。
尤星瞥了一眼,嗤笑道:“这汤看着可真眼熟,该不会就是楼下饭店买的吧?”
“是,就在楼下买的。”林清栀答得不卑不亢。
“真好笑,照顾病人不该自己炖汤吗?楼下随便买一份就算完了?”
尤星指了指桌上那个精致的保温桶,“婉婷姐今天特意熬的鱼汤,不比这清汤寡水的有营养?”
“别人做得再好,我也无福消受。”季寒川伸手接过林清栀手里的饭盒,端起碗便喝了一口,“我太太买的,就是最好的。”
尤星瞪大眼睛,“哥,你干嘛呀!”
“尤星,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季寒川语气清晰而坚定,“以后见了你嫂子,说话要有分寸。”
他抬起眼,目光投向一旁的苏婉婷:“苏同志,这里不欢迎你。我之前就说过,不用费心给我送东西。你要给我姑姑送,我管不着,但我不需要。”
苏婉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捏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白。
这几天她送来的吃食,季寒川一口未动。若不是借着给季秀兰送饭的由头,她连这扇门都进不来。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简直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尤星撅起嘴,满脸不服。
“尤星,你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回家。”季寒川声音冷了下来。
尤星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哥,你为了她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是教你懂规矩。”季寒川一字一句道,“我和你嫂子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从今往后,你见了她,必须恭恭敬敬喊一声嫂子。再让我听见这些不着调的话,别怪我教训你。”
尤星气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母亲季秀兰。
季秀兰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着窗沿。
早上季寒川那番话还在耳边回响,此刻更是气得她心口发闷。
她转回身看向病房内,正要开口,却听见季寒川缓缓说道:
“姑姑,清栀是我的妻子。请您像尊重我一样尊重她。别再说什么是为我好,真正的为我好,是爱屋及乌。”
苏婉婷看着眼前这番场面,咬紧嘴唇:“是我打扰你们了,对不起,我这就走。是我越界了。”
尤星看得于心不忍,指着林清栀道:“她到底有什么好?连婉婷姐一半的温柔体贴都没有!工作起来家都不顾,你真是昏了头了!”
“够了。”季秀兰终于出声,语调沉冷。
“妈!她明明……”
“我叫你闭嘴。”季秀兰盯着季寒川坚定的神情,又扫了一眼静立一旁的林清栀,最终深吸一口气。
“寒川,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好,是我这个做姑姑的管太多了!”
说完,她转身便朝外走去。
尤星狠狠瞪了林清栀一眼,跺脚追了出去:“妈!你等等我!”
门被重重摔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林清栀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场面就已难以收拾。
漫长的沉默后,她才轻声开口:“其实你不必这样的。反正我们之间,迟早也要结束。”
“可我不想结束。”季寒川望着她,目光沉静而认真。
林清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季寒川,我现在心里只有太阳灯、比赛,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别的我暂时顾不过来。”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包括你。”
季寒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旋即恢复平静:“我知道。你不需要有压力,我可以等。”
“等到你愿意把目光从工作上移开,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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