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尾府内,宋愿梨听着阿执的汇报。
“陈记杂货铺?他们请林簌去坐堂?”宋愿梨挑眉,“陈记杂货铺又不是医馆,竟请一个大夫去坐堂?”
“没错。”阿执答道,“林公子是这么说的。”
“那就让他去吧。”
“大人觉得这陈记杂货铺……”
宋愿梨笑而不语,问道:“这几日没顾得上他们,他们如何?”
“二殿下和白公子一切如旧,济世门的几位同林公子一起去义诊。”
倒是相安无事。
“竹先生呢?”
“竹先生来找过您几次,只是见您太忙就没打扰您。”
宋愿梨有几分动容,等将那三人抓住了,她就好好向这谢临竹讨教几分。
……
林簌按照宋愿梨的意思去陈记杂货铺坐诊,前几日都还算平常,无甚特殊之处。
只这日,林簌的坐诊时间到了,正在收拾东西,堂中的病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陈武端了杯茶过来道:“林神医,您在我这儿坐诊几日了,我有一远房亲戚今日才到湘夏,想请您看看身上的疾病,不知可否耽误您片刻?”
“无妨无妨,治病要紧,快带我去见您这位亲戚,免得误了时机。”
陈武见他如此配合,心中大喜,带着人去了后院。
院中的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林簌看着有些像冷墨玉,但鉴于那人遮着面,也不敢贸然指认。
蒙面之人正是离明。
“林神医,冒昧相请,还请见谅。”离明开口道,“在下有一事,想请神医帮忙。”
林簌听着这声音倒也与冷墨玉一般无二,只那语气倒与嬴昭渊的很像,都是在高位侵染许多年后,由内而外散发出天潢贵胄独有的气场。
这是……这是……冷墨玉?还是城中正在搜捕的那位南朝国世子?
林簌为人老实,宋愿梨担忧他不懂得变通,便没告诉林簌让他来陈记杂货铺坐诊的缘由。但这几日湘夏守备如此森严,他也在看诊的过程中知道了离明的存在。
果不其然,林簌意识到这人是离明后,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握紧了手中的药箱。
“你……你是……?”林簌稳住心神,试图保持镇定,“您……您是有什么病症?若是要看病,需……需得摘下面罩。”
“林神医不必惊慌,在下并非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凶神恶煞。”离明上前一步,紧盯着林簌,“在下并非求医,而是想请神医代为传一句话给宋大人。”
林簌见他的眼神带着笑意,越发像冷墨玉,心中也不觉平静下来了。
“传话?世子若有话,何不亲自去府衙递上拜帖?如此行径,岂是君子所为?”
离明带着面罩看不清神情,只能听到他话中带着讥讽的意味。
“亲自递拜帖?只怕我人还未到季尾府,就已经身陷囹圄。宋大人的手段,在下不想再领教一次。”
离明顿了顿,语气放缓许多:“烦请林神医转告宋大人,我知大人心中所恨之人,想与大人谈一个合作。明日午时,请大人前往城南的废弃砖窑,我在那处恭候大驾。只许她与阿执大人两人前来,若见第三人,这之中的后果她应当清楚。”
林簌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绝非简单的传话。他沉声道:“我只是一个大夫,不参与你们之间的纷争。此话,我恐怕不能代传。”
离明按住腰间的短刃,虽未出鞘,但威胁之意已然摆在明面上了。
“林神医,”离明的声音冷下来,“你济世救人,是菩萨心肠。但有时候知道太多或者拒绝得太干脆,都不是明智之举。你此刻在我手中,若我不放你走,待宋大人找到此处,看到的也未必是活着的林神医。”
林簌的心跳加快。
离明此言,是威胁,也是诱惑。
他看着离明笃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两个身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林簌深吸一口气,“话我会为你带到,但宋大人是否赴约,不是我能决定的。”
离明见他松口,语气稍缓:“林神医确实是聪明人,那就劳烦您将话带到了,放人。”
他挥了挥手,陈武退后一步,让开了通往院门的路径。
“林神医请。记住,明日午时城南砖窑。”
林簌不再多语,提着药箱快步离开了院落。
若是能看见他此刻的心绪起伏,那必定是波澜壮阔,令人咂舌。
……
季尾府内。
宋愿梨听完林簌的叙述,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指尖在林簌的手上轻轻摩挲着。
“他说知道我所恨之人?”她抬眼看向林簌。
林簌点头,脸上带着担忧:“愿梨,此人心机深不可测,城南砖窑地势偏僻,易设伏兵。只你与阿执两人前往,此行恐怕会凶险异常。”
宋愿梨却摇了摇头:“无妨,只我与阿执两人足矣。”
“愿梨!”林簌语气焦急。
宋愿梨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我自有分寸。阿簌,你今日受惊了,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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