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愿梨仰着的脸满是笑意,阿执被那明媚的笑容晃得心神荡漾。
“属下不知。”
宋愿梨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一下,抬眼看他。
“随我姓‘宋’,便是随妻姓的意思,可记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名分,让阿执的呼吸微滞:“小姐……”
“以后若是府中没有外人在,你便唤我娘子,你也不用再称属下了。”宋愿梨的手抚上他心口的位置,“阿执这里留着我的印记,又冠着我的姓氏,以后便是彻彻底底的宋家人了。”
“娘子……”宋执耳根微热。
“小姐”的称呼太远,他只能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但“娘子”便不同了。
“娘子”二字意味着他日后有了吃醋的名分,尽管他现在也会因宋愿梨的多情而生出醋意,却不敢当着她的面多嗔怪一句。
“阿执真乖。”宋愿梨牵着他的手离开疏影阁,“名分给了,该办正事了。顾伯父既已官复原职,长歌与柳姑娘的婚事大约也要提上日程了。你去备两份礼,一份贺顾家团圆,一份贺长歌新婚。柳家是清流,礼数要周到,但不必过于奢靡,反惹人议论。”
“是。”宋执应下,“离明世子今日走得急,可要派人暗中看着南边的动静?”
“不必。他既敢独自来去,自有把握。他是南朝储君,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配与我谈条件,我们等他消息便是。倒是你……”
府中的下人虽然知道宋愿梨宠爱阿执,但不会把这份情摆在面上,譬如现在两人交握的双手是以往在暖梨轩屋外见不到的,故而都愣在原地。
“你们怎么了?”宋愿梨问道。
“无事,小姐安好,阿执公子安好,我们先下去忙了。”
下人们推搡着离开了,又只留下他们二人。
“娘子,我怎么了?”
宋愿梨看向他,继续刚才的话:“你既冠了宋姓,行事不必再如暗卫时只求隐匿。该有的排场,该显的底气,都要慢慢学起来,免得日后跟我出门,旁人还以为我宋家亏待自家女婿。”
自家女婿……
阿执怔了怔。
“自家女婿”这几个字从宋愿梨的口中说出,要比方才的“随妻姓”更直接地撞进他心里。
“娘子放心,我会学的。”
“不急,晚些你去问问方嬷嬷该给顾家准备什么礼,她是老人了应当懂这些。柳倾在刑部任职,长歌日后若还想再在朝堂之中谋个出路,那要打点的关系必不会少。我与他是旧识,顾伯父又帮我们许多,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娘子思虑周全。”阿执道。
“不过是还个人情。长歌在伶风观这些年也不容易,如今他觅得良人,我总该送份像样的贺礼。”
两人去了饭厅用早饭。
才吃几口,门外传来叶绿的声音。
“小姐,顾长歌公子与柳倾姑娘来访,正在前厅等候。”
宋愿梨与阿执相视一眼:“倒是巧了,请他们在正厅稍坐,我与阿执稍后便到。”
她起身,阿执上前替她理了理方才坐下时弄皱的衣裳。
宋愿梨也没动,任由他整理,只在他收回手时,忽然开口:“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娘子以往常去伶风观,那里会不会也有娘子的老相好,就像柳姑娘与顾公子一般生出真情。”
伶风观会不会有老相好?
阿执莫非也太天真了些,怎么会只有伶风观有呢?
“阿执有了名分,醋劲这是也跟着大了?”
“没有。”阿执立马否认,随后小声嘀咕道,“以前醋劲就不小……”
“那是我以前没有留心了。”宋愿梨轻笑,“阿执放心,我与你的情谊无论何时都不会变。”
“嗯。”
阿执试探地想要在宋愿梨唇边留下一吻。
以往周围有下人在,宋愿梨是不会与他有什么亲昵的举止,但今日连他的吻都没有拒绝。
若是能瞧见阿执此刻的心中景象,那定是如过年时分的烟花一般。
……
顾长歌离开了伶风观,换下先前颜色鲜亮的衣衫,只穿着素色常服,衬得人愈发清俊温润。
柳倾坐在他身侧,一身官服还未换下,腰束革带,眉眼清正,通身环绕着官员的干练肃然之气。
见宋愿梨进来,两人起身行礼。
“郡主。”
“柳大人不必多礼,坐。”宋愿梨在主位坐下,目光掠过顾长歌,“两人气色都不错,顾伯父可安顿好了?”
阿执在宋愿梨的授意下,坐在了她身侧。
柳倾本就不知两人的关系,神情并无多少波动。但顾长歌昨日便已见过阿执,要说亲近,宋愿梨应当与嬴昭渊更亲近些。
但他很快便端正了神色。
宋愿梨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劳郡主挂心,父亲暂住殿下赐的宅子,说等旧宅修葺完毕再搬回去。”顾长歌笑容和煦,眼底那常年氤氲的愁绪淡了许多,显出几分光亮来,“长歌今日前来,一是道谢,若非太女殿下与郡主,我父子二人不知何日才能重逢,二是来送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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