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姐儿黝黑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转而笑着问陆鸣凤:“娘亲,我们今晚住哪里啊?”
听到这话,陆鸣凤忽然想起五年前在京城置下来的一座宅子。
当初还带着对宫玄迟背叛她的那种痛恨,有种报复感的耀武扬威,在靖亲王府旁边置了一座宅子,挂了云府的牌子。
如今真的回来了,却又有种抗拒,不愿意去了,这种心里放不开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的告诉陆鸣凤,她心里对宫玄迟的那种别样的情愫。
这让她不愿意面对,却又避无可避,可是转念一想,他已经娶妻生子,自己何必还要别扭的想着那些事呢?
可是宫玄迟曾经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已经让很难接受有些事,就像是肉上的痣,虽然觉得它就是你的,可是它还是要被去掉。
陆鸣凤摇了摇头,抛开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对诺姐儿道:“我们去自己家住。”
诺姐儿是知道自己家里有多么富的,所以对于家里四处都有宅子这件事已经十分自然了,并没有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随着便舒服的伸展了一下四肢,慵懒的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蜷在铺着厚厚的棉花垫子上。
陆鸣凤见她这个样子不由想笑,对着诺姐儿低声的嘱咐她,到了大历可不要像在云族一样,整天带着煞风煞雨她们四处跑,这里是大历了,还是小心一些。
诺姐儿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陆鸣凤,小大人般的道:“娘亲您还是顾着自己吧,您看我给你惹过麻烦吗?”
陆鸣凤不由摸了摸鼻子,她竟然让这个小丫头嫌弃了,还用一种自己不省心的目光看她,这让她真是啼笑皆非。
“好好好,我的诺姐儿最是聪明了,是娘亲多言了,娘亲这就给你赔个不是,还请一诺小姐不要见怪。”
诺姐儿顿时噗嗤的笑出声了,沉香也在一旁跟着笑了起来,这母女两个就像朋友一样,说话总能把人逗的捧腹大笑。
不过这样的气氛却让陆鸣凤十分放松,她喜欢这种和女儿相处的惬意时光,等将来女儿长大了嫁人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机会这样相处了。
马车转转绕绕,总算到了盛隆街的云府,这一带大多都是大历里面有头有脸的大臣的府邸,什么公侯伯爵,都在这一带。
马车缓缓的停稳,已经有一个黑色锦服的十六七岁的女子进来撩起帘子,恭敬的禀报:“夫人,到府了。”
陆鸣凤对她微微一笑,转头对诺姐儿道:“走吧,小姐?”
那黑衣女子自然知道夫人最是疼爱小姐,便伸手轻轻的扶着诺姐儿下车去。
诺姐儿面上带着明媚的笑意,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贵女气度就散发出来了,并非娇柔做作,二十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的那种气质,让人不由咂舌。
随后沉香就来扶陆鸣凤下车,一身雪白素锦底杏黄牡丹花纹华服,雪絮绛纱披风,脚下一双靛青朝云绣花鞋缓缓的踩在地上,已经有人上来替她整理衣襟。
一身杏黄缎面牡丹折枝刺绣圆领对襟褂子的沉香也稳稳落地,她忙上前扶着陆鸣凤,门房得了信,忙开了府门,雍容的任由沉香扶着,一步一稳的缓步有走上台阶,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陆鸣凤头也没回,可身后马蹄声停下来。
宫玄迟看着一步步往台阶上走的女人,身旁还跟着个七岁的小姑娘,一时心里有些触动,不由多看了两眼。
可是陆鸣凤却并不知道,不过即使她知道,想来也并不会再回头看一眼吧。
一队人马渐渐走过,可是鸣记东家到了大历的事,却在京城里传开了去。
宫玄迟自然也听闻了这个鸣记东家的事,听闻东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人称云璋夫人。
云,纯洁无暇,璋,美玉。宫玄迟沉思,这会是谁?
出去打听的惊雷很快就回来了,他面色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不愿意说,跪在地上半晌也不说话,宫玄迟便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儿,快些说来。”
心知不可能糊弄得过去,惊雷一五一十的把打听来的可靠消息禀报给了宫玄迟。
听完惊雷的话之后,宫玄迟一脸颓然的倒坐在矮榻上,心里却浮现出那张灵气动人,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渐渐的和今日见到的那个美妇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那个气度雍容,清华高雅的女子,那个看着柔柔弱弱鬼灵精怪的丫头,竟然……竟然是一个人?
自从七年前,因为自己把诺姐儿送给了灵墟长老,陆鸣凤亲手把一柄利刃送进他的身体,他和陆鸣凤闹翻之后,他再也没有关心过陆鸣凤的消息,后来他时常还会想起她。
想起她娇嗔笑怒的模样,想到她的眼泪,想到她的无助,想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这都如同镌刻在他心里,想起来时,难免心口隐隐作疼,可是……他不愿意多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她的亏欠,还是因为自己曾经的懦弱而失去她感觉痛心,他觉得如果可以,让自己的记忆被删除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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