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第二日。
抓兔子现烤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皇后派人接了李予初过去。
说是,同是闲着,不如做个伴。
原来,皇后旧疾发作,别说拉弓了,就连上马都费劲。
自然就没去,随驾的,是居然也不是贵妃或是淑妃,而是,昨天晚上那个张牙舞爪的容美人。
李予初觉得,皇后可能不是旧疾复发,而是不想看见那个美人。
毕竟,此时的皇后面色红润!
李予初只扑了一层粉,往旁边一站,都显得李予初更像是旧疾发作的!
后宫的事儿,李予初也不能问,不能掺和,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李予初才知道一件事,那个容美人,不是贵妃和淑妃没空收拾,而是……
那容美人,原本是御前的宫女,今年刚进宫的那种。
越过了采女、御女、宝林,直接封了美人!
这种恩宠,也难怪贵妃和淑妃没怎么修理了。
只是,三皇子怎么……
皇上有那么看重皇子?
还是说,那么看重三皇子?
连盛宠之下的容美人都得避着点儿?
如此张扬的性子,无子无家世,这个位分已经算是很高的了,怎么会如此态度对三皇子?
想不通。
就算三皇子已经入主东了,也不至于如此吧?
好歹,也得称一声“容娘娘”,三皇子那个姬妾起码还给了个敬称。
真是搞不懂。
除非……
三皇子入主东宫已经板上钉钉,而当今时日无多!
李予初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吓了一跳,手都有些抖了。
天子驾崩,可是三年国丧!
而且,帝位更迭,不知又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好不容易的四方太平,新帝如果不能以铁血手腕镇住魑魅魍魉,只怕天下有大劫。
大晏如今的太平,不过是海面的一层薄雾,妖风一吹,就能散,底下,尽是暗流。
“姑娘,姑娘!”立夏暗暗着急,轻声唤着李予初,皇后问话呢,自家主子怎么又走神了?
李予初回过神来,迷茫了一瞬,侧头看了眼立夏。
“姑娘,娘娘问您平日里喜欢什么。”立夏会意,小声在李予初耳边重复了一遍。
李予初抬眼,对面的皇后正望着她,柔柔的笑。
“病里无趣,也就看了些闲书,大都是游记、散文。”李予初平日看得最多的,也的确是这些。
“听着比那些劳什子诗集有趣。”皇后娘娘笑了笑,似是有些无奈。
一旁的令人姑姑应该是看出李予初一头雾水了,解释道:“四殿下瞧着娘娘成日里无聊,就寻了些诗集,想着给娘娘解闷,却是无甚成效的。”
“四殿下一片孝心,现下宁乐公主在娘娘膝下,自是会陪娘娘解闷儿的。”
李予初笑了笑。
会?
怎么可能。
宁乐那个脾性,还能给别人解闷儿?
再者,无趣,养只猫猫狗狗也行啊!
找人来消遣?
李予初不觉得她自己有空。
更不觉得她能被消遣。
“宁乐性子原是活泼的,进宫了反而稳重不少。”皇后叹了口气。
“……大抵,是公主大了。”李予初认认真真的回复。
这些事,跟她说?
她又没养过孩子!
李予初是真摸不清皇后找她做什么。
一问一答,一板一眼,循环往复。
别扭的一个时辰终于是过去了,皇后也要午睡了,就放了李予初回去。
出来了,李予初长出一口气。
太压抑了。
话题简直进行不下去。
上次在后宫见皇后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呀?
李予初搞不懂。
皇后营帐里又恢复了安静。
风韵犹存的妇人一点点卸下发饰,凝眸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知书,本宫的容貌,较之旁人,可是差了许多?”皇后娘娘捋着一绺头发,问。
“怎么会,娘娘国色天香。”知书细细看了看,这才开口,笑意染上眼角眉梢。
“是吗?”皇后娘娘指尖缠上一根白发,心下苍凉。
“当然,咱们萧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好看!”知书一点点给皇后通发。
“他,不喜欢我这张脸,更不喜欢我。”皇后娘娘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娘娘……”知书一瞬间慌了神。
“无妨。”
无妨,又不是三两年的事了。
萧明心记得,当年选太子妃时,根本没有几个世家贵女去,族里有名额,几个姐姐都不肯,父亲当时没有话语权,年仅十三的萧明心,被迫顶了名额。
一群矮子里挑高个儿,她成了太子妃。
大婚那年,她十四。
那一年,明王立了大功,三次险些废掉太子,都是李太傅力保下来的。
没人知道,当年的东宫里,多少姬妾悄无声息的一尸两命,更没人知道,当时的太子妃,怀过两个孩子,一个都没保下来,最后却还是两个男胎共用一个“二皇子”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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