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浊奋力救援,刀剑一碰,“藏花诀”卸不掉对方内力,便知厉害无比,只怕四人齐攻,也得顷时落败,举头一看,却见黑衣人一脸惊疑,双目发直,破绽大出,急忙用出“幽风剑”里一招“空谷幽兰”,轻飘飘击去。
“幽风剑”无形无声,擅于隐匿,曾被桃舞戏称为“当面偷袭”。许清浊瞧对方没有防备,尚且使出这招,算不得光明行径,可他忌惮这人的高超武艺,纵然略有些惭愧,也不得不以局势为重,一举杀敌。
黑衣人直至剑尖点到鼻头,才悚然而惊,整个人仰面躲闪。许清浊长剑下垂,变为“胜春剑”,穷追不舍。黑衣人以背贴地,脚踝一蹭,整个人如滑鱼般蹿出,可许清浊剑势却如跗骨之蛆,不肯稍离。
“胜春剑”取意月季,所谓“惟有此花开不厌,一年常占四时春”,月季花期极长,生命旺盛。花如何将其化为剑法,剑意在于勃、绵二字,既增强自身的耐力,也能凭借连绵不绝的剑势,把敌人耗到精疲力尽。
许清浊一旦得势,不敢掉以轻心,“胜春剑”的招数源源不断,几十招过,黑衣人尚未站起,躺在地上,挥刀格挡全身要害,脸色固然惨白得很,可他守御之势如同铁桶,并无任何危险。
许清浊暗暗心惊:“他显然心神不宁,勉强迎招,我却对他造不成丝毫威胁,这人是何方神圣?”猛地心中一道闪电划过,骇然醒悟:“他是向子玄!不错,这把刀如此之薄,正是害死爹爹的蝉翼刀!”
向子玄的武功,从毒灵子、花如何的话里,他已略知其深浅,明白凭自己这点斤两,万万不是敌手。他一慌之下,秋霜剑几乎拿不稳。目光一扫,向子玄神情之惊慌,尤胜自己。
他一怔之后,登时想到:“是了,他曾败给师父,师父制服他,用的必然是‘十二芳华剑’,因此我以这套剑法击去,他才会恐惧!”不料思索之际,剑法稍滞,向子玄借机滑出几尺,待要站起。
马祥麟和石怪、玉妖站在一边,没有插手。马祥麟明知趁着向子玄贴地挡剑,自己一枪扎去,多半能与义兄合力杀了此人,可瞧二人斗得精彩,好像观摩两位高手过招比试一般,自己若是偷袭,胜之不武,心里犹豫不决。
待向子玄将要挣脱,他才想起这里是战场,敌我不死不休,暗骂自己愚昧,急忙踏步上前,不等向子玄站起,一枪往其后脑刺去。向子玄挥脚跟一旋,整个人陀螺似地转了两圈,运刀如扇,弹开来枪,人已直立。
许清浊一咬牙,使“醉秋剑”追击,招式虚幻莫测,旨在令对方分神,好让马祥麟从旁夹攻。向子玄应对马祥麟的枪刺,刀法极为干净直截,可转而迎向许清浊,又不禁身躯发软,唯能堪堪抵挡。
许清浊见他没了斗志,马祥麟倒气势正旺,一侧的石怪、玉妖也都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想战机稍纵即逝,当下变为“红雨剑”,剑势密集,分点对方上中下三路十多处要穴。
向子玄本在发愣,不料快剑攻来,吓得一哆嗦,勉强横刀一守,脚步再退。许清浊连使两路剑法,瞧向子玄都不敢还击,愈发明其奥妙,又想:“我须拼力施展‘十二芳华剑’,不求与他拆解,只使出气势来,便足以唬住他了!”
他秋霜剑一挺,“红雨剑”再变为“绝色剑”,盛气凌人,剑招尽情挥洒。向子玄更是心神涣散,左躲右闪,连手中的刀都举不起来。马祥麟大喜,长枪唰唰唰不停进刺,专攻向子玄背后破绽。
便听两声轻喝,石怪、玉妖也从一左一右分别攻到。四人站定东南西北,将向子玄包围在内,均想:“即便是以四敌一,能诛杀此人,也够我得意一生了!”
马祥麟、石怪、玉妖不知内中缘由,还当向子玄为许清浊的高超剑法震慑,寻不到应对的法子,唯有光守不攻。石怪、玉妖心中更想:“枪王之子果真厉害!只是他怎么更擅用剑?莫非他为了血洗花苑,专门练过剑术?”
实际上,许清浊的武功离向子玄还差得很远,莫说是现下的四人合攻,就是有四个许清浊合攻他,也全然伤不了他分毫。但“十二芳华剑”在向子玄心中犹如抹不去的阴影,许清浊这才得便。
当年向子玄刀法甫成,在向天啸对儿子颇有信心,授意前往俞伯华寿宴上,挑战天下第一奇才武凤雏。一旦得胜,就当众宣布身份,为向家重新挣回“三刀”之名,也便于其在教中巩固身份,继承护法之位。
向子玄一到俞家,正逢青年高手争相比擂,不由分说,上场挑衅。江湖上有名的青年才俊,如“雪郎君”曹云星、“诗朋剑友”萧解愁等,一一给他击败,他自幼性子残忍嗜血,每败一人,非得将其重伤不可。
在他将众多同辈高手打得昏迷吐血,独立擂台,快意无比之时,花如何却跃进场中,当着无数英雄好汉的面,使出“十二芳华剑”,攻得向子玄毫无招架之力,没几招,就使缺月剑斩断了他的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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