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皇上……”后面紧接着是韵儿哭哑的声音,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冤枉啊,皇上,奴婢怎么会害娘娘呢?奴婢自小服侍娘娘,怎么会呢?皇上,冤枉啊皇上……”
“好你个小蹄子”忽而,听得一直安静的夫人眼底猝然染起戾气,上前抡起胳膊,就给了韵儿一个掌掴,口中依旧谩骂着“竟然这般歹毒,戚儿待你如何,你……你……”说着说着,女子忽而捂住胸口……
“夫人……”。身后的丫头慌忙的扶住她,小心的帮着抚背顺气。
“弟媳,你要当心身子”。见状,太后关切的开口“放心,皇上自会还戚儿一个公道,哀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语罢,又朝我看了一眼。
“太后……冤枉啊”霎时,韵儿呜咽着“是瑾妃娘娘……一定是她……白日里,她还因着我家娘娘怀有龙裔,在房里大发雷霆,是她,她一定是嫉妒我们娘娘……”
闻言,眸中猛然一冷,没想到,公主走后,自己在房内的事,她竟然知道?难道?
“胡说……”柳儿倏地上前,跪于地“回皇上,娘娘是在房内施展舞技,并未像韵儿所言,这点奴婢可以作证”。
“不对……”
“够了……”韵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荀承佑冷地一声给吞了回去。
男子上前两步,目光望向我的身后,我顺势看过去,心下愕然,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榆美人。难道他觉察到了什么?或者怀疑着什么?
回想着方才榆美人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自初次相见,她便是这个表情,只如今关乎着生死,她依旧能镇静。换做自己,也难免心生疑惑,她就当真这般与世无争吗?
转而,又回眸,此时,荀承佑已然收回了目光,低着头,沉思着。
半响,才听他道“来人,将瑾妃和戚昭仪的宫婢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皇上……”
“皇上……”
“娘娘……”
一时间,柳儿,柔昭仪不解的唤着,还有一旁早已颤抖一团的沈容华,此刻也惊呼的唤着我。她一定不解为何都是人赃俱获了,还偏要将我打入大牢。
然,我却笑了,荀承佑,我再不会怀疑他的真心,他当真把最好的留给了自己。
“皇上,既然此事和瑾妃无关,为何还要关押?”柔昭仪焦急的脱口道。
“柔昭仪,注意你的口气”。未等荀承佑开口,太后便不悦的冷哼。
“还不动手”。男子没有动容,依旧吩咐着。
“娘娘……”柳儿哭着攥住我“求皇上将奴婢和娘娘一起关押,奴婢誓死追随娘娘……”说着,见她自地上爬起来,拦住扣押我的宫女。可能因着身份的关系,没有让侍卫动手。
我冲柳儿摇摇头,万不可让她随我来,否则,荀承佑的用心便白费了。趁空隙,素手在她的掌心划过两个字,此刻,我只祈求着,她能识字,知晓我的用意。
“娘娘……娘娘……”柳儿自身后追着,口中哭号着。
彼时,还有韵儿喊冤的涕泣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我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也许是患难见真情吧,柳儿她……是个值得推心置腹的女子……
被宫女架着送进大牢,身后重重声响,自己已然顾不上了。此刻,我只困惑着,韵儿……若说她是凶手……我是如何都不信的。
那么究竟是谁呢?还有,家宴那晚,恒王幽会的女子,头顶的金钗,如何霜儿会有?难道……她是恒王的人?
转而,牢房内,虽已四月初晴的天气,艳阳悬空而照,只这封闭的牢笼内,却是阴暗潮湿,丝毫不见暖意……
双臂不自觉的环绕周身,此刻,我放觉着,自己平日里的天真,竟会轻易的原谅和宽恕。或者说,将心比心,赢的……永远不会是自己。
霜儿,茶花形的金钗……我真的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是……恒王的人?所以她栽赃给我,是要灭口吗?那日,她定听出我的声音……可,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恒王有联系的?她不是……一直都在丞相府吗?还是……根本就是丞相府和恒王有联系?
倏地一下,猛然想起三年前的白鸽……难道?
这番猜想,心跳不觉加快起来……半响,复又摇摇头,不可能,这么做对丞相府有什么好处?谋逆之罪,冒天下之大不韪,这种愚蠢的做法,绝不是丞相大人的选择。他可精明着呢?荀承佑也说,他是只老狐狸……
恐怕还是霜儿自己的问题,她说过,身处其为,有些事亦是身不由己……
然而,像她这样无牵无挂的人,还有什么能让她身不由己呢?
难道是……情。呵,或许吧,情难自禁……也只有这才会牵绊住她了……
再者,我也不是没考虑过,是她的主子,榆美人授意。可,看着适才她对霜儿的态度,足以说明,二人并非在一条船上……于是,也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或许,榆美人亦是如我当初一样,情非得已……才做了丞相府的‘义女’,进了宫……也难怪她为人那般与世无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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