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苟身穿湖绿常袍,垂手站在领路的太监之后,向勤政殿门走去。
“咚咚……”
韩二苟觉着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就像自己当年知道水军薪俸银子高,等着被校尉们遴选时候一样紧张。
大殿门口站满了绯红湖绿的禁卫,韩二苟打量了一眼,心中满是紧张。
这些可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将,能被选来当禁卫,不但俸禄好,待遇高,而且还没什么危险。
啥时候自己也能来就好了。
正想着的当儿,前面的太监突然停下了脚步,韩二苟一个反应不及,差点儿刹不住车,撞在太监后背上。
“望江水军韩二苟一干有功军士带到。”
太监的声音软绵绵的,让后面的韩二苟听着心里有些提不起气来,这太监果然娘气。
“诸将士上前。”
李清的声音在御阶上响起。
韩二苟深吸一口气,当先而行,到了御阶三步之外,单膝点地。
“韩二苟见过陛下。”
“段休见过陛下”
“宋楚南见过陛下”
御阶前,跪满了水军的精壮汉子。
李清起身,吩咐着说了:
“诸位将军平身,苏平都督传信给朕,历数诸位在这次望江海战中的功勋,给你们请功,还要给你们加爵。”
“谢陛下隆恩。”
跪着的韩二苟一众将士立即大声说着。
李清笑了笑,指了指兵部的赵普。
“赵普,这事儿就着落在你身上了,务必让他们的赏赐都落在实处,从优从重。”
“你们的赏赐是没有问题了,但是周平大人说了,我水军这次折损甚大,若是没有新的大舰跟辅舰补充,水军连海都出不去了。”
“户部周尚书说没有银子,只愿拨出能造一艘艨艟斗舰的钱来,朕为这事儿已经烦躁了一个多月。”
“今日上朝前,朕就这事儿问了王爷,王爷说,让你们这些还在行走的水军将士,来给我们朝内的大人们讲讲海战,说说你们身上的伤疤来历,夸耀一下你们自己的战功。”
一众水军将士闻言都懵逼了,这是啥意思,夸功吗,但这是勤政殿,也不能光膀子,那还怎么夸功啊。
周元站在前面,语气沉稳的说着:
“陛下,臣素知王爷的为人,从来不做无的放矢之事,但是这拨付银两修造战舰,这钱实在是出不起啊。”
“不要说他们六个来夸功,就算是水军将士都来,我户部还是那句话,银子真不能这样用。”
李清摆了摆手,制止了周元继续说下去的想法,目光扫过几个水军将士。
“韩二苟,脱了你的常袍,让周元大人看看你身上的伤疤。”
韩二苟虽然服从惯了军令,但是这儿是勤政殿,陛下又坐在上面,委实有些不好解开身上的常袍啊。
董成恼火的在旁边骂了:
“当初望江海战,五艘火船袭敌,你孙子眉头不眨一下就坐上了蚱蜢船,那时候死都不怕,怎么,脱个袍子难为到你了!”
韩二苟被董成激起了血气之勇,伸手一扯,袍子就被拉开了,扣子都被崩开好几个。
周平向李清抱拳行礼:
“陛下,臣请命,亲自为韩校尉指出伤疤。”
李清摆了摆手,示意周平开始。
周平向前几步,伸手一指韩二苟胸前已经结痂的一个椭圆伤疤,开口问着说了:
“韩校尉,这伤疤是箭伤吧,手臂粗细的伤疤可不是小弩箭,怎么来的?”
韩二苟看了一眼伤疤,豪迈的说着:
“这是大战将终,苏都督亲冒矢石,统带我等冲击敌人仅存的一艘中型辅舰,被辅舰上的床弩射了一箭。”
周平脸色一正,大声喝问着:
“大舰之上有挡箭板,也有鱼鳞网,还有等身大盾,难道还挡不住这些床子弩?说,是不是苏平贪赃枉法,把这些军器都给转道卖了?”
韩二苟愕然看了周平一眼,心道这老家伙心眼真多。
“回大人,那些东西都被烧干净了,我们一艘大舰,跟敌人两艘艨艟斗舰鏖战两个多时辰,甲板上能烧的都烧干净了,啥大盾、渔网的,都没了。”
周平故作生气:
“那既然这样,造再多的大舰也是没有用处,都被敌人烧了,还打个屁。”
韩二苟冷笑一声:
“那是俺们船少,英特人两艘艨艟斗舰,打到最后,若不是一处桅杆倒了,人家的渔网、木盾,可都好好的呢。”
“哼,若不是王爷英明,把弩炮飞鸟都上了大舰,咱们早就被人吃的渣渣都不剩了。”
周平一扯韩二苟,把他的背面向一众朝臣。
“这里还有一个大伤疤,我看跟你前面那处伤疤差不多,是不是一杆弩箭造成的?”
“是”
韩二苟嘶哑着声音吼了。
“那弩箭势大,直接就贯穿了我的身体,若不是督帅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弩箭,当时我就得被那弩箭尾巴给撕吧了。”
周元拍拍韩二苟的肩膀,继续问着了:
“这一处,横贯大半腰腹,是短兵相接时候细箭造成的伤势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