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马你还买吗?”秀秀回身问他,东陵清流得此问,倒未立刻答他,只靠回墙边看起了街上的人来,瞧那模样,应是在思考。
雷州城这地儿到底也才划到东陵不过半年,晋安帝为表东陵大国风范,便也允了西岐人与东陵人一同居住于此。
可这雷州城于西岐人而言到底还是他们的地儿,东陵人来此居住便是侵犯他们的地盘,是以打架闹事者络绎不绝,此地混乱,连带着那些商货价格也是忽高忽低,随意叫价。
先前他们饭馆出来后走了几家,那马匹的价格较皇城里头都高出几倍来。
这同当初聚宝斋给小离儿拍清风剑自然是不同的,那小离儿要是喜欢,便是星星月亮,只要买得到他便能散尽家财只博佳人一笑。可若要他以天价去买一匹连皇城里头最下等的马都不及的瘦子,未免也太过愚蠢。
这一是马匹的价格太过离谱,二则是他现如今也确实无甚余钱留在身上。这风云雨黎雷五城到东陵也才半年,虽从前西岐同东陵也借过几座城池通商,不过五城归属东陵后,到底是不一样。
且先不论人心,便是通货,行内价,要统一起来也是难上加难,便因着此地尚未同里面完全通商,是以,他荣庆王府的家业里,也尚未在这边陲之地有何据点。
这般想着,东陵清流又侧首瞧了边上正等着他答复的秀秀,平日里头瞧着挺机密灵巧的人儿却在此时看起来愣头愣脑的,这不仅叫他又叹一口气,叹得旁上的秀秀不明所以。
现还因着半道上捡了秀秀这么个东西,他还有一些事尚未查证,便还不能在这丫头眼前暴露身份,是以,连借荣庆王府的名号去城刺史那处借一点银钱也成了奢望。
又说这雷州城往京里去一点有个个郡,那里便有荣庆王府名下的钱庄,叫人去取一趟也是可行。
可若只为取这一笔银钱便将府里头千锤百炼出来的暗卫呼来喝去的,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也有失他荣庆王府小王爷的风范。
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而今他这手里头的银钱是越发地一目见底了,为避免这雷州往那郡去的短短一段路上两人需乞讨为生,这马恐是不好买了。
此次启程归京,说是为了庆小离儿诞下龙凤三子,又何尝不是为银钱所迫呢。
一想到他堂堂荣庆王府小王爷,曾经皇城里头仅次于圣上,他老子还有他娘的天地霸主,如今却要为了区区一行路的畜生费尽心思,着实可悲。
这般想着,东陵清流又叹一口气,也没了回秀秀话的心思,重新看起了这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稍一扭头,便注意到了据他们不远处一墙角边上蹲着的短褐少年,以及……他身旁立着的骡子。
骡子这一坐骑,虽不及马匹的脚程快,但胜在耐性好,走上几天也不见疲倦。东陵清流又思及他自雨城往云城去时的那匹骡子,便对这一坐骑更为满意。
这般思量着,东陵清流又稍稍打量了眼那骡子旁蹲着的少年,那少年头上编了个枯草环带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也是卷得乱七八糟,身上穿着粗布短褐,露在外头的肌肤因着常年的日晒而黝黑得发亮。
东陵清流看着看着,又回过来看了秀秀一眼。都是在东陵同西岐边界的人,这丫头倒生得比那小子白净些,着实难得。
而边儿上本靠着墙的秀秀被东陵清流这先后两眼看得浑身不得劲,又不见这人开口说话,终是没忍住暴躁道:“你作甚老是看我,我饭馆出来擦了嘴的。”
说着他又低头扯了两下自己穿的窄袖布衣,奇怪地嘟囔,“我这衣服也没穿错啊。”
东陵清流见她这傻模样摇了摇头,人长得挺干净,便有时脑子不大好使,罢了罢了。而后他又道:“走,上那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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