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清流将秀秀这“小破布”提溜到身前,也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一世英名,却不知这“小破布”是作何想的,见自己被东陵清流给提溜到了身旁,先是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不由分说地便扯住了他的缰绳。
东陵清流:……怎么的,你还想着跑得了人跑不了骡子不是?
即便如此,东陵清流自觉向来“大度”,便也不与她计较,只想着自己之后还要请这“小破布”吃饭,那现如今叫他给自己牵一牵骡子也未尝不可。
便这般想着,东陵清流也就由着这“小破布”牵着他的骡子,然而这在人世间混了二十来年的人间妖孽到底是败给了这黄土地里摸打滚爬不知道才多久的“小破布”。
他当时只想到这“小破布”一时间不会放过自己的骡子,却没想到这“小破布”便是吃饭时,也不送来他的骡子。
以上便是东陵清流领着秀秀在云城一处汤面铺子里坐下后的想法,那时他看着眼前这蓬头垢面的小鬼,一手执筷,“呼哧呼哧”地吃面,另一手则死死地拽着他那骡子的缰绳。
东陵清流看着秀秀这单手吃面的技巧,一面在心中想着“这小破布还是个会用筷子的”,一面出声笑道:“你这般吃面倒也不嫌累,那绳儿放了吧,小爷也用不着你牵绳。”
谁知,便在东陵清流这话说完后,眼见着那头的“小破布”将这缰绳拽得更紧了,下一瞬,竟还将那缰绳套到了自己身上。
这一出看得东陵清流那是一个目瞪口呆,忽然就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不然,这一预感便在东陵清流进客栈之时灵验了。
那是东陵清流带这“小破布”吃完饭,想着这骡子也不知几个钱,大不了不要了,而留下铜板起身便走。而那本还吃着的“小破布”瞧见他起身,便也赶忙扒拉两口,随便一抹嘴便拖着那骡子紧紧跟在了他身后。
直到东陵清流寻了间客栈进去,这“小破布”还牵着那骡子贴在他身后,本东陵清流还打算着客栈里的人将这“小破布”给赶出去,没想这小破布倒是个聪明的。
那客栈的店小二见“小破布”跟他跟得紧,竟上前来问“客官的马可需在后院放着?”,而那“小破布”一听,当即便将自己身上套着的缰绳递给了那店小二。
那店小二看了看这将缰绳交到他手上,蓬头垢面的小矮子,又看看这小矮子前头走着的人虽说不是什么锦衣华服,却比后头这个看着整洁干净了许多的公子,面上神色颇有些怪异地笑了笑,而后牵着那匹骡子往后院去了。
东陵清流自然看到那店小二的神情,心中一震,定在那客栈门口,蹙眉看了身后的“小破布”许久,久到客栈掌柜的都上前来询问,这才在这“小破布”的“威胁”之下,对那客栈掌柜假笑道:“舍弟顽皮,在黄土地里摔了一跤,还劳烦掌柜的一间上房,送些热水上来。”
那客栈掌柜的听到这话才放下了要报官的心思,又赶忙笑脸相迎地将东陵清流二人送上了二楼的上房。
再往后,小破布将自己在屏风后隔出来的小小浴间中拾掇好了出来后,本还在思考着要不要趁这“小破布”不注意偷偷溜走的东陵清流,却在看清那拾掇好了的“小破布”的面容之际,从那一不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头,慢慢走了出来。
东陵清流想到这儿,便回头又看了眼那张和西子灵至少有八分相似的脸,笑着回答沐景凌道:“是,这是义妹秀秀。”
东陵清流说完便又回过头去,看那头一下坐直了身子的沐景凌,还有他边上虽满含笑意,却不是为何看着有些吓人的柳之敬。
也正是因着东陵清流这一回头,是以他并未瞧见秀秀在他那句“义妹”之后,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微微地发愣。
那头柳之敬在听了东陵清流这话后,心中也略略有了一丝清明,便问秀秀道:“秀秀姑娘瞧着不大想是东陵人,不知是打何处来的?”
秀秀听到这声问,看了眼那头的柳之敬,很是明显地往后挪了两下,而后看了边儿上的东陵清流一眼。
而那头的柳之敬见着这小丫头这幅举动,面上的笑僵了僵,心道:……敢情本军师这般可亲的笑还吓着你了不是?
而东陵清流在柳之敬问完话后,并没听见身旁有人回应,这才想起边儿上这“小破布”怕人的毛病。便回头对她道:“他若问你话,你对着我回答便是。”
东陵清流本意是想着柳之敬这么聪明的人,指不定能从秀秀身上问出些什么,却是忘了,他们如今不过“萍水相逢”,怎么看他都该和秀秀站一处,又怎会让秀秀去回一个“外人”的话。
往后挪了两步的秀秀听东陵清流说的话,面上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又看了眼那头的柳之敬,这才回过头来,盯着东陵清流小声回答道:“齐云道。”
“齐云道?”沐景凌听这话疑惑了下,自顾自地说道:“那不是往云城的一处官道么,两侧皆是荒地,也没听说有什么住户……再说了,那两边也住不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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