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日白日里头,沐家这三人进宫的时辰也不算早了,但因着那日无早朝,又还未到上工的时辰,是以翰林院那处还是有些寂静。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柳之敬去找秦大学士,毕竟这事未定,也不便张扬,是以若引起旁人注意岂不徒增烦恼。
便这般,柳之敬自内宫同沐家父子分别后,便一路往翰林院走去,秦大学士虽说是在国子监担任太傅一职,但此人是个学痴,明明在皇城中也有个住所,偏偏要待在那翰林院的书堆中。
曾几回在翰林院留宿叫金吾卫抓了个正着,强制遣送回家,在许多次被抓后,连皇帝都惊动了,无奈便准了他一月能有四回待在翰林院,还特地为这秦大学士从宫人那儿辟出一间房来。
秦大学士将全部心思都耗费在了修撰各类古文经典,家中无人,年近半百不曾娶妻,膝下自然也没个子嗣,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柳之敬一人。
可惜了,柳之敬虽有满腹学识,但终究是上了战场,不肯继承他的衣钵,与他一同醉心文学,便如此,秦大学士虽十分看好这个年轻人,却还是和他耍着脾气。
柳之敬到了翰林院,也没去皇上给秦大学士辟的那处小房间,反倒是径直往翰林院的藏书阁走去,果不然,在这众人还未上工之事,却已然开了门的藏书阁。
柳之敬就这般大大方方地进了藏书阁,也不用如何找寻,便在里间的坐席那处,找到了四周摆满了竹简的秦大学士,彼时他正专注地看着手里头的一册竹简。
柳之敬见此,也不便打扰,只轻声走上前,跪坐在了秦大学士案桌的前头,捡起手边的一册竹简,细细看了看。
那头秦大学士正专注在自己手头的竹简上,眉头皱得老深,很是苦恼的模样,便这时,前头传来了一道人声,道:“前朝史书多按月记载,行宫夜宴之事好似在边关大捷之后,应该是八月那册上。”
秦大学士闻言,丝毫不觉得有异,便放下手头的那一册竹简,在边儿上找寻,左右看了一圈再回过头来时,便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卷竹简。
他见状一喜,正要接过,却在看到那竹简上的一只手时,忽而回过神来,皱眉顺着那手往前看去,便看到了正笑脸相迎的柳之敬。
一看见柳之敬这张脸,秦大学士这连找了许久的竹简都不要了,狠狠地一甩袖,挪着双腿,转身到了一旁,就是不想看见柳之敬这个不成器的家伙。
柳之敬见状也不恼,只翻看着那一册的竹简,自顾自地说道:“闻行宫夜宴金碧辉煌,热闹非凡,酒池肉林,一派奢靡景象。”
“台下美人歌舞,胡琴袅袅不绝……”柳之敬话到此处,那头的秦大学士忽地回过身来,一下夺过他手里头的竹简,瞪他一眼,一面翻看手里头的竹简,一面低声斥道:“胡说八道,前朝哪儿来的胡琴……”
说着,秦大学士便犹自翻着手里头的竹简,又在手边的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
柳之敬见此便知这老学痴今儿算是松了口,便笑一声,道:“有一事想问一问先生,这事儿若先生也不知,许整个东陵便再无人知晓了。”
秦大学士闻言,手头虽仍旧在做着笔录不曾抬头,那声儿里头却多了一分骄傲,道:“何事。”
柳之敬闻言笑,开口道:“西岐秘术。”
秦大学士闻言,手里头的笔顿了顿,却也不过一下,便又重新写了起来,同时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今日遇上了,便来问一问先生。”对着秦大学士,柳之敬倒是不怕他会将这事传出去,便半点不避讳地直言道。
而秦大学士听了这话后,又皱紧了眉头,而后将手中的笔搁下,抬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看向柳之敬道:“老夫本对这等奇异怪诞之事不如何感兴趣,只是有所听闻,这该是西岐皇室的辛秘。”
“你这话的意思,便是那秦大学士也什么都不知道呗。”沐景凌听到柳之敬说到这儿,便有些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地说了句。
而柳之敬则看他一眼,道:“也不是这么说,只是这东西到底是西岐那边的,又是些巫蛊之术,秦先生虽博学,但看的多是些史实记载,不知道也不是什么怪事。”
“但秦先生应下了,说是会帮着查上一查。”柳之敬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同秦先生说过,若日后有什么贪玩好事之辈寻他问同样的事,还请先生多多斟酌。”
“贪玩好事之辈。”沐景凌闻言笑道:“有什么贪玩好事之辈能进到皇宫里头……”
沐景凌这话说完,好似想到了什么,自个儿先愣住了,柳之敬见状笑,道:“先生当时也是如你这般说的。”
而那头的沐擎苍听到这话也爽朗地大笑道:“可不是么,要说东陵清流那小子贪玩好事,着实贴切。”
便这时,门外忽有仆从敲门道:“将军,少将军,云家的小将军带到了。”
这声起,柳之敬面上的笑一下给小三了个干净,又见大开的门外立着的那个口中塞着布帛,被五花大绑着,只能用眼神十分不解地看着屋内的云天,脑壳又开始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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