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清流一身暗红的胡服,如残阳闯入青葱的林间,不是残阳叫那翠林遮掩,便是翠林叫残阳染红,显然是那样地格格不入。
饶是晓得如此,东陵清流却仍旧是要来此处,也不论这衣景可否相衬,却又一想这处是自己的宅子,只有他自己,旁人也看不见如此突兀之景。
此番心中的矛盾便像是……
东陵清流脑海里又浮现出秀秀的模样,心中总有些止不住的烦躁,昨日虽说是去见过了沐纤离,也知道了她并未注意到秀秀,可这心里却总是有些空落落的。
明明他带秀秀是为了沐纤离,是想看看这人会不会是西子墨的计谋,可如今,怎么就成了不愿让沐纤离知晓秀秀了呢,明明,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
昨儿东陵清流往太子府去前,倒是先去翰林院找了一趟秦大学士,左右也是想打听一下秀秀的事,不料他才提了一句“西岐秘术”,那老头儿便停下来严肃地睨了他一眼,而后有走开,隐约还能听见那老头说了句什么,“所谓贪玩好事之辈……”
再往后,但凡他问起些同西岐有关之事,这老头儿便综合他说些什么前朝旧事,又或是什么人文地理,再或是骂一骂钦天监的那群家伙不学无术,整日里头看什么天,神神叨叨。
左右他跟了那老头儿一个上午愣是什么也没问出来,还听了许多旁的东西,叫旁人瞧见竟直夸他好学,这问学问竟追到这处来了,将他夸得一阵云里雾里,也不知怎的便就回去了。
回忆至此,东陵清流神色稍稍清明,觉着自己这回带秀秀回来就是为了将其身份调查清楚,是以他便决心定要带秀秀在沐纤离面前走一遭,沐纤离曾被西子墨带回过西岐皇宫,想来一定能知道些什么。
由是,东陵清流便开口唤道:“周棣。”
这话喊出来,东陵清流自己先是懵了懵,说来现如今周棣是他明面儿上的护卫,如今也是住在西院里头,自己这么叫他许是听不见的。
正这般想着,东陵清流便要起身去寻周棣,不料他才一起身,回个头便见着周棣面无表情,直愣愣地立在他身后,险些把他吓得从凉亭里摔出去。
偏周棣本人还不察觉,恭敬地唤了声,“公子。”
周棣那头无所觉,东陵清流这儿却是有了火气,冲着他喊了句,“你这儿站着做什么。”
闻言,周棣那面无表情的面上难得有了一丝裂痕,这种事儿自周棣成了明面儿上的侍卫后便时常发生,周棣稍稍静了静,不理会东陵清流这毫无意义的问话,只犹自说道:“公子有何吩咐?”
这声问话一出,东陵清流终于回过神来,方才是自己叫的他,便嘟囔了句“耳朵还真是灵啊……”,却也未如何细细地去思索,只说道:“晚间的灯会,咱去逛逛?”
周棣听到这话顿了顿,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句“便公子你我二人?”,却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果不然,随后东陵清流便道:“带着秀秀一起。”
周棣听后,神情又淡漠了下去,左右自己不过是个下人,主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便应了声,“是。”
周棣心中想的是东陵清流又要带秀秀出去玩闹了,倒是累了宅子外头蹲树上的那两个,却不想这时候东陵清流又来一句,道:“你去打听打听,太子府今晚可有何动作?”
周棣听着这话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自家主子这些日子不是都带那西岐的姑娘避着太子妃殿下的么,今儿是怎么的,莫不是怕在路上碰着?
想到这儿,周棣终究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道:“太子妃殿下喜热闹,今夜太子殿下定会带着太子妃殿下出府,不过二人定不会是做太子府的仪仗,会同寻常百姓一般。”
东陵清流听这话,便一个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才叫你去查不是。”
“虽说明面儿上两位殿下身旁不会有人,但暗处不定会藏着多少人……”周棣说到这出顿了顿,眉间又深了些许,道:“属下如今去查,以太子府影卫的本事,恐怕是打听不出什么来。”
东陵清流听了周棣的话,觉着有理,便垂头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起来。
不去,那秀秀的身份便永远不会知道,去,沐纤离那样聪明的女子定能一眼就看出秀秀的端倪,届时若真将秀秀给抓起来,他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东陵清流不禁一愣,若是秀秀当真有问题,那被抓起来自然是好的,他又有什么好“该如何是好的”。
东陵清流想着摇了摇头,颇有些烦躁地说道:“别问那么多了,叫你去打听,你去便是。”
周棣闻言,静静地看了东陵清流一眼,后应了一声,又稍稍一拱手,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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