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清晨,日尚未升起,林间便萦绕了一片雾气,那朦朦胧胧的道间隐隐约约有一道黑影,微微晃着往前行进,没过两步后便停了下来,定在了原地。
“咦?”那黑影忽然发出了一声响,而后便见其抬手挠了挠头,又嘀咕了一句,“莫不是还在梦里?”
说着,那黑影便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当即便是疼得嗷嗷直叫,这便明了自己不是在梦里头,不过这一明白过来,却又是更为疑惑,喃喃着道:“怎的到这处来的,这是皇城外头了么?”
那黑影便嘟囔着回过身,向着树木稀少之处走去,直至走上大路官道,往皇城那处回去。
自上元灯节过后,也不过是几日的时间,皇城坊间便有了一件怪事,说是有一人清晨一睁眼醒来,见着眼前景象并不似在家中,稍一回神后才察觉自己不知为何竟站在城外的林子里头,大雾蒙蒙,还微带了一丝凉意。
那人觉得这事怪异,便在寻常街头同街坊邻里说话时,说起这回事,街坊邻里不当回事,只说他是晚间喝了酒自己走出去了不晓得,又或是说其梦里见着了城外林,反倒以为自己真出去了一般。
这事儿过去了有那么些日子,那人自己清早里头醒来便不大清醒,又叫街坊邻里这一通说,便也有些迷糊,只当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
这头百姓间的小话不过是过眼云烟,尚不曾在皇城中激起风浪,但镇国将军府那处却是好一番热闹。
“传安远将军口令,着烈焰军众人即日散去,归入沐家军从属,保卫东陵。”
太子府一个身着常服的影卫,就这般顶着他那张统一的木头脸,直着个身板,对着院子里头一众的烈焰军将士说着沐纤离的口令。
这会儿子这处院落里还不算是全部的烈焰军,不过是一部分今日休沐的兵士在院中耍自己的,至于旁的烈焰军兵士便去巡城了,要算起来,便也和普通兵士并无什么区别。
饶是如此,这烈焰军之名还是挂着,这烈焰军的弟兄也记得自己的身份乃是烈焰军,同这散入沐家军却是,全然不同。
纵然烈焰军的众人是从沐家军里头拔尖的挑出来,如今要回归沐家军也是无可厚非,可这话叫太子府的这家伙说出来,总带着种羞辱的意味。
那影卫仍旧是直愣愣地站在院落中央,受着院子各处投来的无声而又带着刺的目光,面上倒是不显,心中却开始有些发慌。
原这传话的事儿不是他一个人来的,不过是先前那个家伙哄骗他说是要去知会一声在外的烈焰军,便让他自己一人来了这且算是烈焰军驻地的镇国将军府内。
而他那时候也是天真,想着这太子妃殿下的命令那小子定不敢怠慢,由是便也信了那小子的话,自己进了这将军府,至于那小子,想来现在正蹲在镇国将军府外哪处等着他狼狈地逃出去呢。
便这般想着,这影卫的步子便悄悄往后移了一小步,便这时,前头本安静地盯着他的烈焰军便也纷纷动了动身子,其中一人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儿?”
那影卫的步子僵硬在了原地,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地摆着一张木头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道:“我等影卫名讳,不便同外人道。”
“哦,那你小子这是顶着个什么身份来传这个令呢。”金文说着便站起身来,那魁梧的身姿顶着一张凶悍的面容,就这么慢慢悠悠地往那影卫身前晃去。
若是搁在平日里头就金文一人的话,他倒是不怕,金文的功夫之前在太子府时候他也见过,在战场上杀或许是把好手,但要是更他们这些常做隐秘事的影卫相比起来却是吃亏得很。
可如今,他是自己走进了这烈焰军的地盘,又见旁上随着金文动身而纷纷站起身来的烈焰军兵士,不禁暗暗咽了咽,定在原地强装镇定,回道:“是安远将军的口令。”
“呦,你们还有叫安远将军的时候呢。”金文笑了声,也没回头,就这么抬手从后招了招自家烈焰军的兄弟,说道:“哥儿几个都来瞧瞧,这混账小子说的是个什么话,竟说头儿要散了我们。”
纵然先前早已听过沐纤离的意思,也知道这太子府的混账小子们不敢胡乱传沐纤离的意思,但这回真听到这么个命令,心里头总是还带了些憋屈和火气,即便是真要散,那也该他们头儿亲自下令,要这么个人来传什么话。
院里的烈焰军兵士信者有之,不信者有之,但只要是听到这影卫话的,且不论这话真假,心里头都只剩下一个气字,由是便在听到金文招呼后便也纷纷上前,将那影卫给围在了圈里。
那影卫面上犹自镇静,只在那微不可见之处,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指头,淡声说道:“我也不过是传将军一个口令,有什么事,诸位也该去问一问将军。”
“说的什么混账话!”那影卫话才一说完,便又一烈焰军兵士出言呵斥道:“就你们在太子府外圈那一层层拦的,我们进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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